“那是你没见过他们经历的风霜,你知道了,就不会想了。”
沈鸾摸了摸她的头,
“听话。”
他有些无奈,在侯府安全又舒适,为什么非得去宫里受那个罪不可。
这丫头还是没经过风霜。
“你的意思是,我,”
慕千殇听见这话瞬间恼火。
只是她不是个能言善辩的,现在争辩这个问题好像也不能够改变沈鸾的想法。
“说了你也不懂,”
她有些烦躁,不想解释。
“跟上来吃饭,”
沈鸾也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迈开腿往前走去。他特意叫人做了补气血的药膳,得给这丫头多灌两碗喝喝,身体也能好点儿。
“不吃,”
慕千殇没好气地扭头往自己院里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皇宫,北司。
红颜憔悴,倾城无力地走下轿子。
皇宫不允许车马横行。https://m.tj268.com
“耷拉着脑袋做什么,抬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鱼匹脚踏这片地,无限的骄傲。
“在总管面前,我也算是说得上话。而整个皇宫,都是总管的天下。”
他从后面搭上倾城的肩膀,尖长的手指冰冷异常,倾城不由地颤了颤。
“把脑袋抬起来!”
鱼匹从后面抓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接受,可当她睁眼时,却着实让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琉璃做瓦,玉石为阶。
金碧辉煌的柱子上雕着的大龙栩栩如生,神情威武。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
这里的天很宽,很蓝,像是一大块儿锃亮的镜子般,没有一点儿瑕疵。
这里举目可见皆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连在公子那里见到的都比不上。
原来这就是公子一直想要做皇商的原因!
想到这里,她眼里好不容易升起的光灭了下去。
公子已经,不要她了。
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比抛弃一只流浪狗还要容易。
“这是我的地方,洪气阁。”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转而向那白嫩的脖子摸去,气息再次忍不住靠近。
那致命的幽香对他来说仿佛是最大的瘾,一旦闻了一次就想彻底拥有!
“在这儿只管乖乖听我的话,”
他狠狠地吸取着幽香,尖细的声音狠狠警告着。
倾城厌恶地闭着眼睛,她不敢挣扎。
公子不要她了,但她不能害了公子。
这次她没再掉眼泪,只是拼命地任着恶心。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鱼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一手狠狠地固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朝着她白嫩的脖颈咬去。
他几乎是下了死口,细嫩的脖颈立时就见了红。
鲜红的血液瞬间点燃了他眼里的疯狂,
“多漂亮啊,”
他舔了舔嫣红的嘴唇,在那张惨白的脸上尤其刺眼,仿佛要吃人的厉鬼。
舔了舔还不够,他低头,张口就吸住了那个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仿佛甘甜的汁水叫他沉迷不已。
再一次剧痛传来,倾城那张精致的脸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她在孙瑜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为了当好他的眼线和棋子,一直戴着面具,以一样的面孔示人,即使是乖乖在琉璃阁她也万万没有如此失态。
刺痛的触感越来越强,她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眼前一黑,她差点儿站不稳。
此刻哪怕是死了她都愿意。
狗阉人!
“就这么点儿能耐,看着不像。”
鱼匹说完,又凑上去狠狠吸了两口,露出变态的满足表情。
眩晕,刺痛。
倾城感觉自己的天都黑了。
“不要给我摆出这副样子,孙瑜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鱼匹知道她的痛处,故意往她心窝子里戳。
“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把你卖给我,我是个阉人又如何,他卖都卖了,还会在意你是死是活?”
“看看这儿吧,”
他用手指往她的脖子上戳,看到她吃痛的表情后,更用力地往里面戳,
“从以前那混沌的梦里清醒过来吧,好好感受这个地方。
这是时尚最好的地方,也可以是最糟的地方,这要看你怎么搏。”
等那个伤口流不出血,他往倾城的红衣上随意一抹,推着她的后背逼迫她往前走去。
“这就是我的地盘,不是孙瑜那个破地儿能比的。”
“北司权势最盛的鱼总管是我干爹,是在皇帝面前说话的人。”
他得意地介绍着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脸色说变就变,见倾城没有反应,瞬间变得暴怒,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能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
“给我张嘴说话!”
鱼匹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一个看人脸色吃饭的东西,最基本的都不会了!”
从始至终,倾城都只是一副没有什么波澜心如死灰的样子,这更加激发了他的情绪。
“说话,说话!”
倾城即使被他重伤踢翻在地,却都没有喊一声。
她心如死灰。
“你听不懂人话吗!”
一声闷响,鱼匹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身上,毫不心软。
倾城却仿佛真的没有灵魂一般,她的身体随着那道力度扭了扭,就再也没了任何的变化。
像是被玩儿坏的布娃娃。
鱼匹被激怒,上前一把揪住她乌黑飘逸的长发,生生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想要从她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让他失望的是,没有。
她没有任何反馈,像是一只丧失了灵魂的瓷娃娃。
任由鱼匹将她摆弄来摆弄去。
她好累,好累。
累到不想大脑不想考虑任何事情,哪怕下一刻就死,她也懒得挪动半分。
打吧,她心里这样想。
打得她不痛了,估计就是死了。
公子把她卖了没有什么,她只是不想活了。
鱼匹的殴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有多痛呢,好像五脏六腑都在渗血,灵魂似乎都要飞出肉体去。
她中间动了求饶的念头,但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肚子里好像有一团血,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渐渐地,好像也不痛了。
也许,她死了吧。
真好。
鱼匹发疯地殴打,眼睛猩红,想要将她活活打死。
可看到她彻底没了动静之后心里又没了底。
他缓缓地停下了脚下的动作,眼睛发愣。他知道刚刚又不受控制了。
他有这个毛病很多年了,从最初的一只兔子,到一只狗,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早就不害怕了,他只觉得刺激解气。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更不会手软。
干爹说过,像他这种人如果不狠,是没有好下场的。
起初他还不信,后来被人往眼睛上砍了一刀之后才学会了这个道理。他得变狠,比所有人都狠,这样才会有好日子过。
挡在她面前的都是他的对手,他会不惜余力将其猎杀。
长久以来,他就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也就变得越来越狠。后来有人再想要欺负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提到就砍。
凭着这股狠劲儿,他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死了?”
他踢了踢浑身是血的倾城,
“死鱼,”
他烦躁地嘟囔了一句,准备离开,却又转过来狠狠地在她身上补了一脚,一口脱毛吐在了她一动不动的身上。
“安息。”
北宁侯府,
这日院里飘起了小小的黄豆大小的雪,轻盈又沉重,地面上已经积攒了薄薄的一层。
这是今年冬的第一场雪。
“姑娘,下雪了。”
可云抱着暖手炉开门,送到了慕千殇的床边。
“冬天姑娘愈发爱睡觉了。”
慕千殇在床上赖着,摩挲着枕边那本厚厚的史册。
她昨夜熬了很久,眼皮子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才上了床。
编史册这件事真是让她既开心又痛苦。
浩如烟海的史事,繁杂的各项文书说明,却藏着她所有的希冀和光亮。
这些都要她一本一本亲自去看,才无愧于沈鸾给她的这个机会。才对得起在天之灵的外祖和母亲,还有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事,不枉他们一生的艰难路程。
“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攥紧被子,朝着床脚挪了挪。
“姑娘,侯爷不让你这么晚起,他一定要你吃早饭。”
可云双手放在腰间,弯着腰哄她。
姑娘身体不好,又喜欢熬夜,仿佛什么事情都要在夜里做。
后来侯爷就让人把院里的蜡烛都拿走了,连火折子都没剩一个。侯爷叫姑娘每天到他房里拿一根,便是这一天所有的用量了。
姑娘没法,只能么每日紧着那一根蜡烛,睡觉事件的确是提前了,睡得却也更久了。
“不管他,不管他,”
慕千殇缩在被子里面,声音越来越小。
沈鸾那个狗贼,她十多年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怎么也得让她缓冲一下的吧。
就一个蜡烛怎么够用的,他是没有心吗?
“姑娘——”
可云耐心地拍她,声音温柔,
“侯爷说了,吃早饭对身体好,你的身子最近不是越来越硬朗了吗?”
的确,沈鸾的强制比张勺的劝说更有作用,而且是显而易见的。
慕千殇每天被拉着早期吃饭,在侯府里面锻炼身体,只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见到了起色。
“我可能需要冬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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