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选择？哪三个？”梁霄好奇。
“山城行军司马，还有川府行军司马。”赤甲回答。
行军司马是节度使手下的第二号人物，负责日常工作和人事调度。
月欺霜现在是乙级，如果在这个位置上积累经验，等潮汐结束，应该就可以去填补空缺的山东节度使位置。
或许是为了有始有终，或许是觉得和梁霄共事比较痛快，月欺霜还是选择了九州监察。
“可能，我俩来天策府不是为了当官吧？”梁霄咧嘴一笑，在意见征询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时你不是拍着桌子问我凭什么当英雄么？”赤甲翻了翻白眼，想起一个月前桀骜不驯的梁霄。
“现在我依旧这样认为，天赋好，能力强和无私奉献没什么关系。”梁霄又开了冰箱拿赤甲的可乐，“我那句话的逻辑是——我可以做英雄，但是世界不能逼我去做英雄。”
“比如我觉得茫茫历史上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包拯只有一个，你让我选跑车名表还是青史留名，我选后者。但如果有人拿着枪逼我做包拯，我直接把枪管塞丫嘴里。”
赤甲发现不能让梁霄喝可乐，一旦可乐下肚，这孙子就开启了战斗模式。
“行了，滚蛋吧，给你放一天假。”赤甲挥手驱赶梁霄。
他知道，他没有多少机会用上级的口吻对梁霄说话了。
总监察这个职位独立于天策府的所有体系之外，成为总监察，意味着上将军承认梁霄已经是一方巨擘。
“对了，作为中年人，不要在冰箱里放那么多甜品，对身体不好。”梁霄说着又从冰箱里拎走一串葡萄。
赤甲：“？？？”
今天的山城没有雾气，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仇也报了，天命神皇也杀了，潜伏在山城的食人种集团清理掉了八成。
在自己的几经证明之下，天策府对于不平庙这个方式做出了倾力支持。
打开手机，本地短视频里时不时能刷到不平庙的传闻，有自媒体和作者将不平庙写成了玄而又玄的故事，刺激着人们的好奇心，也在绝望的人心中燃起最后一把火。
祝九黎给他发来一段视频，昨晚的不平庙门前，十几人排着队，江问心挨个给他们发那一块钱一炷的焚香。
有自媒体人在一旁介绍着这座不平庙在短短几天连续显灵破了几桩大案，他们拍着短视频，也询问着上香人的委屈。
于是那些被尘封的屈辱被世界看见，一个个热搜居高不下。
背后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会睡不着觉吧？
他们应该会采取行动吧？
只要他们动了，就会露出马脚。
上将军说得对，打草才能惊蛇，引蛇出洞比自己去找方便多了！
在精神病院门口，梁霄伸了个懒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正在改变着这个世界。
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也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请君过问九州不平，还苍生净土，归海晏河清！”公寓里林苏雪重复着这段话。
她知道，天策府的这句话并不只是对梁霄说的，也是对她林苏雪的一次邀请。
她觉得这一个月好像一场梦一样，原本她已经做好成为恶魔的准备，已经将自己死死地锁在公寓中。
只是那一天，她看见梁霄浑身雨水为生活奔波却深入绝地，忍不住在电梯里提醒了两句，然后故事开始跌宕起伏。
她坐在公寓前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看着林荫小道下脚步轻快的梁霄，看着面前光芒与阴暗交织的神格。
她看着两尊神格的心脏缓缓地靠在了一起，听见唱诗班悠扬的声音与地狱魔鬼的低吼交织，听久了，居然觉得他们的声音也重合在了一起，听不出是善是恶。
她看见耶稣和撒旦的心脏用一个节奏跳动，那一刻，天暗下来了，耶稣挥动漫天阴云，统领了魔鬼。
那一刻，神往前走了一步，撒旦重新穿上了天使最神圣的战甲。
他们成型了……准确来说，是他，耶稣和撒旦居然真正被同化成了一个神格！
梁霄此刻也进入了公寓，推开大门，走向了那一尊不知是善是恶的神格。
“你做的事，不像是撒旦能认可的。”当梁霄想要伸手触摸那套神圣的战甲，神格忽然发出耶稣的声音。
撒旦的思想被完全抽取掉了，但是梁霄收服耶稣神格的时候，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所以耶稣神格能看见梁霄在做什么。
“把我和撒旦糅合在一起，你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量么？”神格低头，看着在他面前略显渺小的梁霄，“一种心理完全相悖的力量，人类无法承受这样扭曲的心理。”
梁霄嘴角带笑，听着他的质疑。
“一个神格那么多废话！”林苏雪撸袖子，“哥我把他的意识抽了，你入主神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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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吧，耶稣神格有意识刚好，我有些事想问他。”梁霄拦住了林苏雪。
林苏雪乖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警告的神情看向神格。
神格巍然不惧，似乎做好了随时逝去的准备。
“他认不认可不重要。”梁霄抬头看向神格，“但或许他觉得我做的某些事很符合他的胃口。”
“什么？”神格问。
梁霄看着神格背后那积压的浓云，浓云中仿佛有硕大的恶灵城堡直指穹苍。
他转过身，和神格站在一起，看着幸福里公寓。
“传说中，那些最善良的神想要普度众生，想让众生皆善。”
“而我觉得，让属于耶稣的去见耶稣，属于撒旦的就去见撒旦。”
“罪恶不需要救赎，罪恶只需要承担它应该承担的刑罚。”
“我们从不劝导恶人，从不说什么大道理让他们后悔，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没有什么道理比绞刑架和子弹更容易让人后悔了。”
“我们只做一件事，别让那些善良的人看见地狱，别让那些暴徒看见天堂。”
“现在，请你告诉你，你是想和我们一起走，还是你有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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