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彼岸花是亡灵之花,亡灵可以通过彼岸花回归世间。
于是,依据类似这种的传言,彼岸花被翻来覆去、各式各样地研究,可终究天道自然,一切既不顺理也不合道,甚至造成过极大的灾祸,基于此,玄师中很快有了默认的规则:如非必要,玄师是不会种植彼岸花的。
不过,就算如此,为了某些私人目的,依然有人或非人之类种植彼岸花,研究彼岸花,想以彼岸花打破生老病死的规则,等等之类。
司琼之便是其一。
在受伤之后,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彼岸花的球根,据她所说,只要按照一种古老的术法,且每日辅以以自己的鲜血浇灌三次,如此,七日之后便可借彼岸花治愈自己的伤。
只是她刚开始浇灌彼岸花便被发现。
一切看起来似乎就此终止,可彼岸花终究是亡灵之花。
亡灵会借彼岸花回归人世。
司平林不知道这世间究竟有无轮回,但他明确知道,亡灵确实是存在的。
他问俞原问题时生怕俞原回答“见到了司琼之的亡灵”,好在俞原并没有这么回答。
俞原说:“我见到的司琼之是山精,她只是用了司琼之的名字。”
山精洞悉人情、借用人名这种事并不特殊,但是司平林的担忧并没有因此急剧降下来。
俞原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从山精那里知道的。
山中精怪多爱作乱,如果那只山精将关于司琼之的事情到处说,那么这件事将会给九鼎武馆和司家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这已经不是他能悄无声息解决的事情了。
司平林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这一步已经无可避免,这件事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司平林说:“殿主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俞原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既然司平林也准备早点解决,他自然乐意配合。
“我想去司琼之受伤回武馆后所住的房间看看。”
九鼎武馆占地挺大的,从放着传送台的房间离开,三人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九鼎武馆禁闭院外——司琼之受伤回来后,为了避免身上的邪气污秽影响他人,住进了九鼎武馆的一间禁闭室。
而司琼之死亡这件事,除了知情的人,其余人都以为司琼之是殉职,她得到了体面和尊重,但是因为司琼之回来时太过骇人,顺理成章,看守人将司琼之住的那间禁闭室封禁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对司琼之非常“感兴趣”,司琼之住的禁闭室已经三年没人进去了。
步行这期间,担心山精对俞原胡言,司平林将整件事情简单重复了一遍,见俞原没提出什么反驳之类,他才稍稍放下心。
三人到达院墙外不远处时停住,司平林请另两人稍等,自己先上前敲门。
禁闭院建在一片竹林中,周围苍翠如海,偶有其余色彩点缀其间,一道石路从竹林外无过门直接通往禁闭院。
从外面看,禁闭院外围着篱笆,上面绕着许多藤叶类蔬菜,还有一些蘑菇长在上面,院内,西、北两侧是两层青灰砖墙建起的房屋,其余地方种着又高又深的花草树木,紫藤花和其它藤类植物绕在支撑架上,层层阳光透下来,将布在这里的法阵镀上若有若无的金色光芒,非常刺眼。
这种情况景容曾听其他妖怪提起过:一流阵法师布的阵会与自然产生某种力量共鸣,非常强大。
不知道他能不能进这禁闭院。
景容正这么想着,俞原的声音凑到他耳边,“走吧。”www.tj268.com
俞原说话时微偏着头,声音又轻又低跳进他耳朵里,害得他想揉揉耳朵。
看来他可以进去。
司平林这时已经和看守禁闭院的两位说明来意。
那两位都是扎着冲天辫的小孩,看起来十岁左右,欢快活泼的,听完后,其中一位拿出一个玉坠递给司平林,两人便转身蹦蹦跳跳进了院子,没进了那些花草树木里。
与此同时,景容看见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由门口徐徐铺开,石阶两边各有一排蓝色的火焰,让他想起了某些恐怖场景。
揉耳朵的想法瞬间没了,只剩下不想进去。
然而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景容最终还是沉默着跟在俞原后面,走进了那道看起来向是通向地狱的石阶。
离开石阶通道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通道,通道以大块石砖建成,一眼望不到尽头,通道两边以坚实高大的石柱支撑着,一扇扇用金属框起的木门嵌在两边墙上,每扇门正上方点着一盏骨灯,里面的火苗幽蓝。
景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到处都是腐烂的污浊气息,让他非常不舒服。
在通道里走了大约三分钟,三人到达司琼之的房间,那扇门上的骨灯上有明显的裂纹,裂纹上浸着一道道血色,幽蓝的灯上也泛着丝丝血光。
司平林拿出玉坠子扔到骨灯中,幽蓝的火光漫了些出来,又很快回到骨灯里,少许,一缕白色的光芒从骨灯里飞出,司平林伸手接住,光芒变幻,变成一盏骨灯,骨灯里亮着的是司平林之前扔进门上骨灯里的玉坠。
手中的骨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司平林说:“请两位站到骨灯的光里面。”
景容站到那圈隐隐可见的光芒里,挨着俞原穿过木门。
木门里面光线明显暗下,司平林点了几张符纸,将挂在墙上的那盏特制的灯点亮。
房间一下子亮起来,将一切展现在景容面前。
正对着门的墙边放着衣柜,左边放着书桌和架子,右边放着一张单人床,只是这一切都像是被一场大火烤过,到处都是焦糊的痕迹,却很少东西被烧坏。
景容扫了眼屋子,最终看向有明显损坏的书桌——桌面上坑坑洼洼,像是被滴过一滴又一滴强腐蚀性的液体。
或许是司琼之的血液造成的。
俞原在屋子里转了圈,没说话没表情,最终停在来时的位置,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景容也跟着俞原转了一圈,走到书桌时多看了几眼,除了坑坑洼洼的桌面一无所获。
除外,整个屋子看下来,所有收获和刚进屋扫的那眼一模一样。
一旁,司平林内心涌起稍许不安。
俞原到底是看出什么还是没看出什么,怎么一句话不说、一个表示都没有?
少许,俞原大概终于从沉思中走出来,他对司平林说:“这里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司平林半是一时难以相信半是惊疑之间已经接受,“这不可能,有人来过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问出这句话后心中一咯噔,猛然跳出好多种反驳“不可能”的猜测。
世上哪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司平林脸色沉了下来,那天然的微笑只加重了某种反差,让司平林看起来像个反派。
景容心想:谁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进来过?
他这边腹诽着,听到俞原居然回答了司平林的问:“准确说来,进来的并不是人。”
景容没头没脑想到“语不惊人死不休”,很快又将这句不着边的话丢掉。
俞原这回答可真是够呛的。
司平林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人这个回答简直像是再说司琼之的亡灵回来复仇一样,在再联系到俞原手中捧着的那盆彼岸花……他唯一想到的彼岸花的用途就是用来招魂——彼岸花可以当作亡灵在尘世的栖息之地。
司平林实在猜不出俞原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直接问道:“如果殿主知晓内情,还请殿主详细告知。”
俞原当然不知情——这世上那么多想用彼岸花求长生的人,他管过哪个了?
至于司琼之这件事,除了山精那部分,其余一切都是基于某些事实的猜测,而显然,司平林已经上当了。
俞原说:“不知馆主有没有想过,或许司琼之在回九鼎武馆前已经死了?”
“你是说回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司琼之?”司平林眉头紧紧皱起,“可是如果回来的那个司琼之不是司琼之,那她……那她难道是邪祟?”
“有这个可能。”俞原说,“不过我更倾向于回来的那个司琼之或许是司琼之的替身傀儡。”
有关替身傀儡的术法很多,但是能以假乱真的替身傀儡的术法寥寥无几,司平林知道的有两种,他会的、也是九鼎武馆教授的这种替身术法只有一种:剥离神识,也可以叫剥离魂魄。
这种方法要承受钻心蚀骨、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很难成功,若非必要,几乎无人会去尝试这种玄术,司平林平生也就见过一次。
那是他小时候,九鼎武馆有一位痴迷玄术的疯子,不管什么玄术都要试上一试,甚至会特意去妖魔鬼怪之地试某些残忍的术法,那个疯子有一个和他几乎一样的傀儡娃娃,据说那就是用剥离神识的术法制造的替身傀儡。
如果回来的那个司琼之真的是替身傀儡,再加上当时她身上邪气较重,确实很难识破。
司平林看着彼岸花忧心忡忡:如果那个真的是替身傀儡,那么真正的司琼之……司琼之的亡灵现在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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