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秦欢嫁给刘平后,虽不用再卖唱为生,可她就是喜欢唱曲给人听,所以她不顾刘平与弟弟的劝阻,经常出来唱曲。
她不会去大酒楼唱,那里的人忙着吃喝玩乐,她唱的曲在他们眼中微不足道,不会认真听她唱曲。她通常会去一些小饭馆,那里的人才会珍惜她的曲子,认真听她唱的词,她唱到动情处,他们也会跟着落泪。
但近几日,江宁很多小饭店都关门了,她只找到这家面馆,只能在这里唱戏。可是连吃面的人都没有,谁会来听她唱戏呢?
听完秦欢的话,杜商表示正巧,他在给地丁补过生辰,秦欢可以唱一曲助兴。
终于有听众了,秦欢自是高兴,可瞬即蹙眉道,她唱的都是一些伤春悲秋,哀民伤时的曲子,不会唱庆生的曲子。
地丁道,没关系,她不忌讳这些。
“秦姑娘,”地丁并不称她为十四夫人,在地丁眼中,秦欢与刘平是两种人,不应该联系到一起。
“能有幸听秦姑娘唱戏,地丁已经很开心了,那些忌讳通通不用顾虑。”
秦欢听到地丁不介意,便去了里屋,这几日她都在这里唱曲,唱戏的装备早已搬了过来。
想着毕竟是地丁生日,她还是选了个不那么悲情的戏,一个将军上阵杀敌的戏。秦欢身材娇小,容貌娇丽,厚重的盔甲套在她身上极不相衬,描的英眉更不相当,哪里像个上战场的将军?怎么看都是一个嬉戏玩乐的美娇娘。
秦欢披着厚重的铠甲慢慢迈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唱,一个男子提着一把刀朝秦欢扑来,大刀直接架在秦欢的脖子上。
“小五,你要干嘛?”地丁认出这男子是上次在高利贷坊门前抢劫张大妈那人。
男子脖子胀红,他已经被逼疯了,嘶吼道,他要抓她去向刘平换银子。
血刃坊的人灵力高强,他打不过,只能来抢灵石去买血发。
小五情绪激动,大刀在秦欢脖子上晃动,秦欢娇嫩的肌肤立马割出一道血痕。
地丁慌忙喊他别激动,不要伤到秦欢。她还来不及有什么行动,门外冲进来一大波村民,将她、杜商、老板统统缚住,叫嚣着要杀秦欢,换灵石。
地丁想要反抗,杜商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这群人被压迫疯了,六亲不认,见人就砍。他们的仇恨对象是刘平,不要出来当火靶。
“可,”地丁话还没说出口,秦欢弟弟秦乐率着几千衙役冲了进来。
小小的面馆刹那间被挤破,村民与衙役厮杀成一片,血腥混乱。
杜商趁乱,打晕了缚住自己和地丁的村民。在杜商的掩护下,地丁救了老板,朝秦欢走去。
衙役进来后,小五不断押着秦欢后退,一直退到柜台,退无可退。他威胁着对方停手,手中的刀越割越深。
“你们退下,否则我真的一刀把她杀了。”他都要哭出来了,可他却不敢下手,秦欢是他换取血发唯一的机会,她死了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在他由于之际,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秦乐抽出刀,看着这个乱贼倒下,眼中还嚼着泪水。
他还是输了。
秦乐一脚踩过小五的尸体,拉住吓懵了的姐姐。他看见她身上不伦不类的盔甲,气得恨不得扇姐姐几巴掌。
秦欢一直很胡闹,都嫁给了姐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要出来唱戏给一帮穷鬼听,自降身份。明明才识几个字,可却唱戏迷了心,非要扮什么英雄,差点丧了命。
秦乐一把扯下秦欢身上的盔甲,姐姐身娇体弱,就该乖乖呆在姐夫怀里撒娇,出来瞎胡闹干嘛?
秦欢想去捡被弟弟扔到血渍中的盔甲,张大妈拿着菜刀朝她跑来。她要抓秦欢,换灵石,买血发。树叶侠给她的血发她不敢用,那假血发有毒。
“张大妈!”地丁喊道。
秦乐的大刀朝张大妈砍去,手起刀落。张大妈的尸体扑到了秦欢身前,吐了她一脸血。
“血,血发。”张大妈看着秦欢,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地丁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村民与衙役的厮杀才结束。从面馆厮杀到大街,大家都杀红了眼,无论是三岁小孩,还是古稀老人,一个个发疯地冲向衙役,倒在他们的刀下。
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屠杀。
地丁阻止不了村民,焰筠的一次次压迫,已经将他们逼疯了,他们不是在寻求一条出路,他们只是在要个结局。他们再也受不了越求越远的煎熬了,不如一刀给他们个痛快。
杀了许久的天,终于黑了。江宁的河水变成了血水,往日热闹温馨的大街此时横尸遍野。地丁望着满目疮痍的尸体,她知道,焰筠赢了。
刘平慢慢赶来,将活着的几个村民抓回牢里,把受伤的秦欢带了回去。临走前还叮嘱杜商,不要忘了找焰筠。
“把他们埋了吧。”地丁向刘平说,她知道这对死掉的人没有什么意义,可她心里难受,这些人都是她熟悉的乡亲们,他们好多人给爹送过鸡,送过鸭,却一瞬间,全死了。
她还记得张大妈是多么的热情,总喜欢一边摆着个小摊卖猪肉,一边说张家长李家短,她总有操不完的心,说不完的话。
刘平看了眼杜商,答应了。
衙役们像抗死猪一样把一具具尸体抗走,瞬间,大街上变得空荡荡起来,除了地上的血迹,什么也没留下。过几天下几场雨,大街又会变得干干净净。
地丁站在河边呆了许久,杜商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陪他。
“猴子,为什么人生那么苦?明明大家都很努力去生活了,可还是活不好,最后活死了。”
杜商将地丁揽入怀里,轻扶她的头发,安慰道:“或许死亡,对于他们是一种解脱,他们再也不用苦苦求一根血发,却求而不得了。”
地丁想哭,却不敢哭,她还得救娘,她怕哭会泄了士气。
“丫头,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坚强。天塌下来有我,出了什么事都有我抗,娘我会救,你只用放放心心,想干嘛干嘛。”
杜商喜欢怀里的人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猴子,救救他们,救救江宁,好不好。”
地丁当然相信杜商,相信他无所不能,相信他能找到焰筠,能救出娘,能救江宁。
她知道杜商对很多事都不关心,张大妈、小五死了,与他无关,可地丁心里难过,憋得慌,她不想看到更多的乡亲们死去,她想保住她的江宁,所以,她恳求他,救救江宁。
杜商望着地丁充满泪光的眼睛,点了点头。
只要她想,他就去做。
两人趁夜偷偷潜入到刘府,刘平并不在府内,应该是出去找焰筠去了。
地丁担心秦欢伤势,两人便来到她住的别苑,在趴在房顶观望。
一位大夫正在给秦欢问诊。
“十四夫人脖子上的伤口老朽已经包扎好了,再服两副药就能痊愈。”
“那我姐姐脖子上会不会留下疤痕?”秦乐着急问道,他担心如果落了疤痕,姐夫就不喜欢了。他这个高利贷坊坊主就会被撤下来。
大夫宽慰他没事,抹几副他的传家药膏,什么疤痕都不会留下,肌肤会嫩如新生。
秦乐这才安心。
“乐乐,你先出去,我和大夫有几句话要讲。”
见姐姐没事了,秦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傍晚杀到晚上,他累极了,得去青楼找几个姑娘帮他好好捏捏,放松放松。
秦乐走后,大夫将门合上,两人窃窃私语,地丁听不到他们再说些什么,也无意去听。见秦欢无恙,她放下心来,现在,该去那个神秘的正苑了。
夜晚,正苑外面有十个人看守,四个站在南门外,其余六个分布在东、西、北三面。
杜商打听过,以前晚上也是两个家丁看守,现在忽然多了八个人,肯定是刘平为了防自已的。
今晚,夜很黑,院子上空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奇怪,为什么大晚上不点灯?里面没人住不点灯也说得过去,可是家丁守在外面,为什么门口也不点灯?
杜商抛了条鱼丢在院墙上,从今早访问的十七夫人那里抱来只猫。他放下怀里的猫,猫立马朝院墙上爬去。
“叮~”
猫才爬上院墙,立马一阵铃铛声传来,看守的家丁们立即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看,见是十七夫人的猫不小心跑上去了,便没理会。
“这样,我们怎么进去?”地丁不由担心起来。据丫鬟说,这些家丁是刘平花了大价钱请回来的高手,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她点了几只迷香丢过去,半天也不见效。
只见杜商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燃,朝院东南角丢过去。他记得今早来时,那里耸立着一堆翠竹。
院墙里面很快就烟火缭绕。墙外看守的家丁问道烟味回头,心觉不妙,可老爷没给他们钥匙,他们进不去。顶点小说
于是便一个个从墙上跃入,墙上的铃铛全都叮铃叮铃响,可他们哪顾得了铃铛响不响,见院子里火光冲天,吓得退都软了,刘平最在乎这个正苑,若一把火烧了,那还得了!
得赶紧救火!
可他们从来没进来过,里面有没有水他们不知道,于是他们从里面将门冲破,跑到外面去拎水救火。
其它院子里的人看到正苑着火了,都赶紧避之不理,免得惹火上身。万一此刻上去救火,老爷误认为是她们纵的火怎么办?于是一个个装没看见,带着自家丫鬟回房睡觉。若明儿老爷追究起来,就说昨晚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火势被扑灭时,一片竹林都烧光了。家丁重新将门锁好,战战兢兢回到外面继续守着,等着老爷明天回来问罪。
殊不知,杜商和地丁趁着他们救火时,偷偷从墙上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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