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码头的收入不错，渐渐的小雅不再需要缝补，每日只需在家里操持家务，等我回家。
在房前屋后栽种几颗番茄，成了我们家的习惯。
一有空的时候，我就会陪着小雅在地里侍弄那几颗番茄秧
邻居大婶时常调侃我们俩，都结婚这么久了，还像新婚的小两口一般黏在一起。
每每这个时候，小雅都会含羞地脸红，我也只会站在旁边傻笑，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只是小雅总会念叨，要是我们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有多么渴望孩子，但是小雅想要，我便每日更辛勤地耕耘，只希望能早日成全她的念想。
只是我们结婚也有三年了，小雅的肚子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小雅还是喜欢坐在院子里看夜空，这天她又坐在院子里，我陪在她的身边。
“小捡，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小雅拿起手边的酒杯，倒了一小杯就仰头喝下去。
“能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求了。”我看着小雅因为喝了酒而有些红彤的小脸，心里有些自责。
没有孩子也不是小雅一个人的问题。
“不然你也出去工作吧？我在码头看到很多女子现在都在外面工作。”我试探性地开口，小雅出去的话就不会整天在家里想着孩子的事情了。
“你愿意让我出去工作？”小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愿意？”我不解。
“只要是能让你高兴的事，我都愿意让你去做。”我将小雅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让我很安心。
“无论是生孩子，还是出去工作，我都支持。”我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不知是不是太开心了。www.tj268.com
那天之后，小雅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愁眉苦脸整天感叹孩子的事情，相对的在家的时间也变少了。
有的时候我回家的时候小雅还没有回来，我就会做好饭菜放在锅里热着，然后去巷口的大石头上坐着等她。
后来的一天，小雅告诉我她在一家学堂里找到了一份教小孩子读书的工作，她很喜欢。
我也很替她开心，有了小雅的收入，我们家的日子变得更宽裕起来。
只是我从没想过，如此熟悉水性的我，会在水里栽了个大跟头。
那天是我们刚搬了新家，收拾完新家的第二天。
我那天像往常一样去了码头，出门前小雅如平常那般嘱咐我早点回家，我也如往常一样亲了她的额头。
那天码头来了一批很特殊的客人，他们除了很高的价钱，让我们去河底的一个洞穴里找一件东西。
那批客人点名找了我去做这件事，他们没有表明那是什么东西，只给我看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让我按照图案找到东西。
经常一起下水的朋友都劝我不要接这活计，这批客人恐怕不简单，我没听劝，仗着自己在水下也能呼吸，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出的价钱很高，而我们买了房子搬了新家很缺钱。
我跟着那些客人乘船来到河面上，按照客人的指示在指定的位置下了水。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对劲，我在水里游得很快，我知道身后有船在跟着，但是我却丝毫没在意。
很快我就找到了客人指定的那个洞，我刚游进去，就看到洞的深处确实有一个跟图案如出一辙的盒子。
我朝着盒子的方向游过去，刚刚触碰到那个盒子，就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震，手脚全都不听使唤了。
原本顺畅的呼吸也变得窒息，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轻盈的身体也变得沉重，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失去了在水里呼吸的能力。
我想要浮上水面，可是四肢麻痹不能动弹，我听到水面上传来欢呼声。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只感觉到身上被什么东西网住了，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看见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小雅正趴在我满是水草的身体上痛哭。
没错，是我的身体，而我则站在小雅身边，没有人能看见我。
“小雅，我就在这里，你别哭了。”我看着小雅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心都快碎了。
可是无论我怎样声嘶力竭，她都听不见。
我跟着在小雅的身边，看着她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在家里正屋里布上灵堂，点上香烛，独自跪在地上烧纸守灵。
原本总喜欢念叨我的小雅，突然不爱说话了。
我无措地站在她身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死了都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她给我穿寿衣，设灵堂，吹吹打打将我安葬在我们初见的那个岸边。
看着她独自一个人在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我什么都做不了，她听不到我说话，我也触碰不到任何生命体，我能做的最多只是挪挪凳子，移移杯子。
但这些只能给她带来恐慌。我曾尝试过告诉小雅我的存在，我甚至可以拿起笔，但是我写的字她却看不见。
我只能每天垂头丧气地跟着她。
尽管我已经“死”了，可是那批客人还算言而有信，该给我的工钱他们并没有赖账。
甚至赔偿了更多的钱给小雅。
小雅接受了那些钱，她曾在某个夜晚自言自语，觉得对不住我，因为拿了那笔钱，就好像用我的命换了钱。
可我不怪她，有了那笔钱她才可以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很庆幸买了这栋房子，让小雅可以有片瓦遮风挡雨，当初让她出去工作的决定也非常正确。
至少现在的小雅，白天在学校，在孩子们面前偶尔还会展露些笑容。
我跟着小雅去上课的时候突然懂了，小雅为什么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了。
我死了之后不久，小雅的母亲曾经找过小雅，希望她回家去，还能再嫁。而且她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
但是小雅拒绝了。
“我嫁给了他，便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了，无论他是死是活。”小雅的态度很坚定，她母亲也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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