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守护
夕阳下的皇宫，撒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远远看去，庄严而神秘。当然，若是从宫内看去，又是另一番滋味。
大军出征的当晚，卫尉兼锦衣卫统领李儒，以搜查细作为由，增派两倍兵力，将皇宫严密防护起来。为保安全，包括皇帝在内，不得随意走动。
吕菁刚入宫，李儒闻讯而来。
“启禀主公，查清楚了，确认毕岚没有参与，皇后宫中的宫女、宦官也都被瞒着。”
“陛下呢？”
“陛下沉默，似乎早有预料，见到卑职丝毫不意外，也不害怕，看样子是知情的。”
要问刘辩最害怕的人，吕菁仅排第二，曾经真正给他灌下毒酒、险些让他丧命的李儒，自然是派第一位，这也是事发后吕菁选择让李儒接手皇宫的原因。
不过，刘辩，给自己戴绿帽子很好玩吗？
他究竟想干什么？
算了，吕菁捏了捏鼻梁：徐翎那里，才是最棘手的。
如今徐闻案彻底告破，火药单方关联之人彻底揪出，她终于可以给徐翎一个交待，也可以安心忙自己的事。
寝宫内，徐翎妆容精致，身着华服，优雅的坐在殿中，眉眼间带着笑意，“主公，你终于来了。”
“终于”二字，无疑是对吕菁睡完就跑的控诉。吸了吸鼻子，吕菁在她对面落座，发现她并不如表面看着那么从容。双目充满血丝，双手藏在袖中至于桌案上，但仍有细微的抖动。
吕菁心中叹息，平静地将徐闻案的后续，说与她知道。
徐翎听完，脸上笑意更甚，“所以，现在算是忙完正事了。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那夜之后的不安、幻想、期待，在吕菁走后持续发酵。她以为在徐飞、肖一出征后，她便会来面对自己。
但没有等到吕菁，徐翎只等来李儒率军接管了整个皇宫。不仅将刘辩与她幽禁，带走她宫中所有宫女、宦官，李儒甚至告知她，落雨罪不可恕、已被处死，警告她莫要再错。
那一刻，徐翎知道，自己赌输了！
输掉了所有，感情，信任，尊严。甚至，落雨的性命……
“依你之见，我要如何处理才好？”吕菁将难题还给她。
“徐闻惨遭横祸，徐飞领军在外，若是此时处置我，不合时宜。不如，就此幽禁，日后待局势稳定，再找个由头废掉我这皇后之位。”
吕菁轻笑一声，“你这次倒是想的周全。”
“不周全的事，我做了，也认了。若是可以，我倒想请主公赐我一杯毒酒，或者一尺白绫，让我尽快上路。”说着说着，徐翎语气逐渐冲起来，“当然，我会留下遗书，说明缘由，保证不让徐飞生出芥蒂。”
“既然说了不合时宜，为何还要着急赴死？”
“是我不该设计你，不该对你下药，我下贱，”徐翎咬着嘴唇，目光幽怨，“可是，落雨，她是无辜的……”
那是个傻丫头，被她算计，还真心真意地帮她，就这样因她罔送了性命。当李儒说出消息时，那一刻，徐翎才真的生出悔意。
“她斗胆对我下药，差点毁了我们所有人，哪里无辜？琰儿已经知道，要与我决裂，我不杀她，难道杀你？”
毁？
徐翎惨笑一声，她的预计中，就算吕菁生气，自己一力承担便是，就算被罚，也总不至于让落雨丢了性命。但如果是蔡琰知道，吕菁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了。
她不知道，落雨心中有愧，早早“自投罗网”。
吕菁叹息一声，“徐翎，都结束了，也过去了。”
“怎么结束？我现在怨你狠心，恨你绝情，却仍爱着你。”
吕菁没有回应，听她继续自语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哪怕万人唾弃。可现在我知道了，你心里只有夫人，只有夫人……”
徐翎跪倒在吕菁膝前，以前所未有的哀求口吻道，“所以，主公，求你，让我死吧！只有我死了，夫人才会慢慢淡忘我的存在，你们才有可能真正和好，对吧？”
徐翎知道，她不该如此，可她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只想放纵最后的任性。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求死的徐翎，再想到决然离开的蔡琰，吕菁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会失去所有。
“对不起~”
徐翎动作僵住，吕菁伸手想要扶她，却见她身子后缩。想了想，吕菁离开木椅，盘坐地上，与徐翎平视。
“翎儿，这世上有很多种感情，比如我与夫人，是夫妻之情；而你我之间，则完全不同。”
徐翎依然跪着，没有抬头，“我知道，你不爱我。”
“翎儿，我对你有爱，但那是怜爱。你对我，有爱，亦有着一份孺慕之情。”
徐翎抬头，茫然地看着吕菁，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你对夫人没有怜爱？那也是夫妻之情啊！”
“我对夫人，夫人对我，有怜爱，但都不止于怜爱。”吕菁笑了，“翎儿，你今年多大？”
“我只比主公小一岁。”
“那不一样，我心理年龄比你大很多。”tj268.com
“主公又在胡说。”
嘴上否认，但徐翎清楚，她九岁跟随吕菁时，她便有着独当一面的心智。
“所以啊，”吕菁苦笑，“那天晚上，是我没把持住，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和夫人。”
“是我用了催情的迷香，”徐翎像个认识到闯祸、忐忑不安的孩子，“我去和夫人解释吧。”
“不用了。”吕菁顿了顿，想了一下措词，“翎儿，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吗？”
徐翎咬住嘴唇，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口，“主公，你对我心动过吗？”
吕菁坦然道，“心动过，所以之前会主动避开你，会在那晚不能自己。”
徐翎想笑，又抿住嘴唇，看到吕菁平和的微笑，想起她刚才所说：到此为止。
“翎儿，你终会遇到属于你的幸福。而我，将会以你主公的身份，守护你一辈子！”
忍下心中的不舍，徐翎抬头，双目噙泪，扬起一抹笑容，“是，主公！”
走出皇后寝宫，天色还未暗下来，吕菁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儒守在殿外，“启禀主公，徐州传来最新消息，吕布欲与袁术结盟，并要将小姐嫁给袁术之子。”
“肖一、徐飞那边收到消息没？”
“消息分三路，他们应该比我们早几日收到。”
鞭长莫及，吕菁现在也没有精力管那么远的事，道，“让史阿见机行事，实在不行，直接带绮玲离开。”
说完，走出几步，又交待道，“对了，让落雨回皇后宫中当值。”
李儒直言，“那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主公不杀她，已是恩宠，恐怕不宜回到皇后身边。”
“我答应她了。”
“哦，皇后已经知道落雨没死？”
“不是。”答应她，以主公的身份守护她一辈子。这话自不必对李儒说起，只道，“徐翎在乎她，就给她一个机会。”
“是。”
坐上马车，吕菁暗自道：琰姐姐，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行至蔡府，意外被拦在大门外。正要掉头之际，见蔡邕的义子张韩骑马过来，吕菁连忙叫停马车。
“拜见主公！”
吕菁掀起帘子，“张韩，你都长这么高了。”
寒暄一番，吕菁轻咳两声，“你姐姐这几日心情可好些？”
“姐姐难道心情不好吗？”
这熊孩子！吕菁还想再说，就听张韩道，“那日回府，她确实伤心。可她当晚就回大将军府了，难道主公又惹姐姐生气了？”
什么意思？
莫非琰儿不在蔡府？
吕菁只觉心惊肉跳，两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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