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天光的地下实验室，虽然有模拟出的昼夜更替，三餐定时。但大多数研究员自有一套生物钟，并不会老老实实地早睡早起，朝九晚五。
又或者说，能来大餐厅定时用餐，都是一些比较‘闲’的人士。
塞穆尔一开门就晕倒的消息传下来的时候，正是一群闲人在边吃晚饭边聊天。
“塞穆尔这身体也太弱了吧。”有人扔下盘子里的香肠混土豆泥，一把抓起通讯器边感叹着边追问情况。
“这样还能去接触目标人物吗？”塞穆尔的好人缘，为他引来了不少人的担忧。“我可查到那位叫做罗德里赫的人枪法可是很准的。”
有人在为塞穆尔担心，有人在为任务担心，也有人陷入自怨自艾中。
“唉，你说当时，我们怎么就同意了让他上去。”
“这不是想到他已经好久没回到地面了，正好也给他一个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谁让他是DRN-31的设计者。要是我的机器人还在就好了。”说这话的人无心，说完才发现，多佛也坐在附近用餐。
说到机器人损毁，谁都没有多佛惨，他的机器人DRN-12被毁的连渣都不剩了，从机械结构到神经元组织，一点能回收的东西都没给多佛留下。更惨的是，他还在现在得罪了负责新人体材料分离和分配的法医大姐姐。
一想到，确实没有谁能倒霉的过多佛了，尴尬的众人不在多话，各自收拾着餐盘快速离开了。
“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佛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佛明白自己的技术在这群研究员中不算出众。DRN-12性能本就不优越，采集反馈到的数据更是有限。现在整个机体被毁，等于是宣告他要重头再来。
但是听塞穆尔的意思，组织就要进入下一阶段实验，又哪里来的资源让多佛重头再来呢。
“唉。”唉声叹气间，多佛萌生了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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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亚瑟家之后，基尔伯特一整天的时间，在外面东奔西跑。
夜深了才回来。基尔伯特轻手轻脚地摸进门，本来想就这样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路过客厅时，抬眼扫了一圈黑黝黝的客厅，一团热源成像出现在基尔伯特眼里。
这个姿势和呼吸频率，基尔伯特立刻判断出来，罗德里赫还没睡。
这可神奇了，作息规律的罗德里赫还有熬夜的时候。
知道人还没睡，基尔伯特的脚步不由地放重些。这个动静够一直保持清醒的罗德里赫发现房子里进了人。
基尔伯特抱着恶作剧的念头，刚摸到罗德里赫背后，准备吓唬一下对方。手向罗德里赫的肩膀刚伸出来，罗德里赫飞快站起身来，让基尔伯特扑了空。
介于机器人良好的反应和平衡，基尔伯特没有摔一跟头，机器人没有羞愧的感情，基尔伯特就这样伸着手坦荡地向罗德里赫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罗德里赫思考了两天，头疼不已的脑袋，更加疼了。一天一夜的思虑不停，让罗德里赫的脸色并不那么好看。
对比起，不会疲惫，这两天到处浪的情绪高涨的基尔伯特。罗德里赫显得更加疲惫。
要证明DRN机器人的可靠性，自然是要带着人去参与这次工作了。
带着机器人和机器人的制造者对峙。虽说，罗穆路斯和他说过基尔伯特身上已经没有带着限制程序了，但谁知道对方手里还有没有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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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老师”在老师得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安宁和放松，但卡洛斯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继续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我到底是老了。”已经不能起身的老教授坐着电动轮椅送自己的爱徒到了门口。“该让世界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还是由你们年轻人来决定。”
“毕竟，正在面对世界的人，是你们。”
卡洛斯路过大道，正好遇上了游行的队伍。卡洛斯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扛着喊着“反对更先进的机器人”“限制机器人能力”“不能让机器人抢走我们的饭碗”诸如此类的标语的游行队伍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绕开游行的人群，卡洛斯回到了自己之前呆的实验所。实验室内一群穿着实验服的同行们围着投影屏，争论不休。屏幕上正在实时直播刚才遇到的游行。
“卡洛斯？你不是给军/方办事去了吗？！”有人注意到了卡洛斯的出现。
“有东西忘记拿了。”
“卡洛斯，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游行？”
“有。”卡洛斯皱了皱眉头，他这才发觉游行是在到达实验所的必经之路上。
“听说，要不是有警戒区拦着，这群无知的人要在我们楼下游行。”在高学历高知识的科学家眼里，一切阻碍科学发展的人都是无知的。
“来冲我们有什么用。。我们研究的机器人，他们的老板买的起？”言下之意，就是出自他们设计的机器人可比活人“昂贵”的多了。
“怎么不去闹那边那个‘自动化研究院’。那才是会抢他们饭碗的人好吗？”
投影屏里是吵闹的，眼前也是吵闹的。
人七嘴八舌闹起来的时候，就分不清谁比谁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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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再三，罗德里赫还是决定不对基尔伯特说出全部的实情。只是告诉他，接下来有新的工作，这个工作可能要与他的制造者们接触。
很少有机器人能有基尔伯特这样的空闲，就是埃科尔特不辅助手术的时候，也在为马克西姆代笔那些无穷无尽的病例记录工作。
“哦。”基尔伯特回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同为DRN机器人的同类们身上。对于他的制造者们，基尔伯特没有太多的想法。
基尔伯特记忆的起点是罗德里赫拿着肥啾启动他放那个瞬间，如果不算上那些梦境的话。
基尔伯特第一眼看到的是罗德里赫，第二眼看到的是罗穆路斯。就像在他的认知里，他和自己的制造者们还隔着军/方和指挥官。
基尔伯特刚查到和垃圾回收站做‘废品买卖’的，不过是一个利用管理漏洞赚外快的小警察，他恐怕是真的意外自己只不过是在“卖废品”而已。
起点，决定不了未来的世界。
基尔伯特的系统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基尔伯特回想了下这话，‘好像是出自某本书’。基尔伯特确定自己没看过这本书，不然不会只有单纯的一句话印象。
虽然，要查这句话出自哪里，也不过是毫秒之间的事。只不过，这件事都不足以排进基尔伯特的待办事件里。很快，他就将这句话丢到回收站里去了。
“我搜索到一些解决失眠的方法，有需要吗？”基尔伯特盯着罗德里赫的黑眼圈又问候了一遍。
“不用了。”罗德里赫揉了揉额头，谢绝了。
问答程序完成，基尔伯特抬脚就往自己的地盘走去。走到拐弯之处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看着还明显是因为工作而熬夜的罗德里赫说道。
“我可以向埃科尔特拿一些安眠的药。”这是问答程序之外发生的问话。
“不用了，一般药物对我不起作用。”作为每天都离不开咖啡的人，罗德里赫对□□和部分低效的安眠药多少有一些抗性。但要上重药，他怕是能从现在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晚安。”罗德里赫说完晚安就感觉眼皮一阵沉重，放下对即将到来的难题的思虑，困意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祝你有个好梦。”基尔伯特送上了最后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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