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楼知秋生怕庭雨疏会走似的,把不知道打了多久的腹稿飞速道,“恭喜你获得冠军,我是你的粉丝,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庭雨疏沉默两秒,见楼知秋忐忑地看着他,他于是道:“好。”
楼知秋去摸纸笔,却摸了个空,“诶?我记得在的……”
他怕耽误庭雨疏时间,不敢再多找,失落地说:“不好意思,签不了了。”
楼知秋用那种可怜的目光看着庭雨疏,像被雨淋湿的小狗,叫他的心都软化成水。
平时楼知秋就说风就是雨没个准信,喝醉了更跳跃,庭雨疏也不想再陷在之前的问题里,现在楼知秋开心,什么烦恼都不记得,顺着陪他开心就好。
楼知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庭雨疏抱住了,听到他在自己怀里说:“谢谢你。”
楼知秋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根本就没有发觉不对劲,庭雨疏怎么会轻易拥抱一个陌不相识的粉丝?他此刻却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光荣和恩惠,紧张地难以置信。
庭雨疏松开他,去按门上的密码,“进来说。”
楼知秋以为他们要进电梯,进了门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可他还未弄清楚为什么,便被庭雨疏的动作完全吸引了注意——庭雨疏解开他西装外套上的一颗扣子,要给他脱下来。
出于机械的身体记忆,楼知秋配合了他的动作,他心里刚升起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和不对劲,把外套挂上衣帽架的庭雨疏又转过身,一手捏着他的领带撩起。
“很少见你穿正装。”
楼知秋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没有想起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终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你打决赛的日子,要穿得正式一点……”
嗯,这番合情合理的推测属实有道理。
望着他脸上真诚不做伪的羞涩笑容,庭雨疏好难才忍住不笑。
就在这间隙,庭雨疏拉着他的领带稍微使力,将他带向自己。
楼知秋不敢靠近他太过造次,却无法忽略脖子上那点力道,也不敢叫庭雨疏松手,于是只能勉强狼狈地靠近。
他微微低头的姿势,是个容易亲吻上去的角度,意识到这一点,楼知秋不自在地昂了昂头,想要保持距离。
庭雨疏看出他的想法,意味暧昧地浅笑一下——热情又羞赧的小朋友确实可爱,但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男朋友。
今天在休息室,他忍耐得其实比楼知秋更辛苦,他是要叫停的那一个,始终维持冷静,好不让两个人都昏了头出格。
可是当楼知秋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唇边,落在他的脖颈,吮吻他的颈项时,他就开始感到浑身发烫,四肢发软。
那时他被抱到桌上圈住亲吻,差一点就失了方寸。
他想念被楼知秋紧紧拥抱,被他火热的身躯融化,与他不分你我、热汗淋漓的嬉戏。
这个夜晚他们两个人等了那么久,他可以陪小朋友玩一会天真无邪的游戏,却不愿意一直玩下去。
他手指在楼知秋领结上一勾,往后一拉,圈在楼知秋脖子上的领带便滑落下来。
“绷得好紧,会不会不舒服?”庭雨疏轻声问。
他的手指落在楼知秋的胸膛上,像朵羽毛似的,缓缓刮了一下。
楼知秋的胸膛把衬衫绷得很紧,鼓胀的胸肌饱满又柔软,没有弹性的衬衫勾勒出他宽厚的身材轮廓。
楼知秋觉得自己有点像被调戏了,但他不敢这么想,只好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认真回答:“其实还好……但还是不怎么自在,平时都穿校服,比较宽松。”
“放假喜欢穿什么?”
“运动服、休闲装之类的。”
看他领口绷得紧,庭雨疏自然地给他解了颗扣子,松了松领口,“那放假喜欢去做什么?”
楼知秋听话地回答,“很多事……喜欢运动,义工,玩游戏,还有等你的直播。”
“我喜欢看你玩游戏,虽然你不怎么说话,有点遗憾。”
说起这个,楼知秋的心又热了,他忽然想到,庭雨疏就在他身前,甚至还在和他说话呢,他雀跃激动地抬眼去看庭雨疏,却发现他正一错不错地望着自己,那对幽黑的眼睛很深,黑茫茫一片,没有一点光,好像深渊,望上去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却不知究竟有多深。顶点小说
他一下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不敢说话了。
庭雨疏也不说话,楼知秋觉得几分忐忑,想找点话题化解这有些压抑得令他不自在的沉默。
庭雨疏竟比他还健谈,没让这沉默持续太久,挑他刚刚的话发展新的话题,“喜欢做什么运动?”
“很多,但更喜欢球类运动,只要能和朋友一起玩就很开心。”
庭雨疏的声音平静得像一丝线,“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楼知秋愣了愣,似乎是完全没意料到庭雨疏的邀请,迟疑地问,“现在?”
“你不是喜欢看我玩游戏,不想和我一起玩吗?”他的神情如此平淡,有诱哄的嫌疑,却又没有任何痕迹。
“我……”楼知秋直觉有点不对,这个问题不能草率回答。
可这个提议的诱惑力太大了,他怎么可能拒绝庭雨疏的邀请呢?他做梦都想和庭雨疏一起玩游戏。
他正要说好,庭雨疏却忽然托起了他的右手,肌肤相触时那种光洁的手感无端让楼知秋觉得熟悉。
庭雨疏的手从他的小臂滑到手腕,手指在楼知秋的肌肤上像羽毛似的撩拨,托起时轻轻向前一推,就成了一个掌心相贴的姿势,看起来像楼知秋伸出手掌,和他相抵一般,没有那么亲密无间,却十足的暧昧动情。
“你的手好大……”他低柔地喟叹,声音含蓄又温情脉脉。
庭雨疏垂眼时,长睫如细密的流苏绣幕,掩去他眼底的情绪,可他弧度柔软的下目线,让他这个微微低头的神情,即便平淡,也显出了几分秀美柔和。
楼知秋的耳朵红了。
庭雨疏的声音较之他印象里要更有温度,像水面上静静悠然地漂浮的一朵莲,像疏风穿过矮矮的山冈。
也许是这夜静得让人沉醉,他害怕惊扰这梦一样清寂的月光,所以放松了声音,留不下任何痕迹,那么无关风月的清爽。
可是他的话……他说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呢?
楼知秋听到他说的是自己的手,却觉得好像并不是手,而是什么别的东西,叫他难为情得浑身都热了。
他看着两人相贴的掌心,庭雨疏的指尖要比他快小那么一个指节,贴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易碎柔弱,看得人心痒难耐。
楼知秋察觉出自己内心有点蠢蠢欲动,惭愧地将手掌往后拿开,他刚刚一动,庭雨疏的五指也跟着张开,指尖沿着他的指缝滑了一小段,轻柔得让楼知秋觉得手指发烫、发痒。
忽然间,庭雨疏的指尖向前一推,要让楼知秋分开手指。
楼知秋像被烫到一样地猛地撤回手。
这个动作太过界,太亲昵,暗示意味太强,他们差一点就十指相扣了。
“你……”看着庭雨疏举起的空落落的手,楼知秋慌乱地开口想要为自己唐突的动作找补。
“我?”庭雨疏面色如常,耐心又疑惑地问他。
“我觉得你好像……”
好像……好像,他说不出口,甚至不敢想,光是想想就觉得在亵渎一般,他不该这样怀疑庭雨疏。
都怪自己想入非非,平白诬陷了对方。楼知秋觉得很内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好像什么?”庭雨疏却不放过他。
楼知秋还没想好说辞,庭雨疏先开口了,“你觉得我在勾引你?”
楼知秋眼睛猛地睁大,被戳中心事,他惊慌失措地摆手,“没有!”
害怕庭雨疏会生气,他惶急地解释说:“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
庭雨疏沉黑如夜的眼睛默然无声地注视着他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他就像一只受惊无助的绵羊,只顾着惊慌,还不知自己已是被狩猎者锁定的猎物。
“我只是……”
他话还未说完,庭雨疏忽然欺身吻住了他,甚至伸出双手捧着楼知秋的脸,紧紧地让他贴向自己。这是一个含蓄又深情湿热的吻,叫一切杂念都淹没在这个吻中。
楼知秋呆愣了两三秒,然后侧过头毅然冷漠地躲避了他的吻。
望见楼知秋眼底的情绪,庭雨疏愣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楼知秋这样的眼神,冷漠、失望,甚至是憎恨。
在刚才那短短一瞬间,楼知秋如堕冰窟,大梦初醒,原来他没有在s10赛后发布会结束时叫住庭雨疏,也没能和他说话。
他一下从狂喜跌落到现实的残酷中,浑身觉得冰冷。
“为什么要这样?”楼知秋的目光冰冷又愤怒,平静地拷问。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庭雨疏的双眼,面容冷峻无情,充满拒绝和不信任,深邃的五官被夜色勾勒,更显得坚毅而不可撼动。
“我……”
“羞辱我取笑我很有趣?”他语调并不急,却不给庭雨疏说话的机会,饱含冷漠。
“我没有。”
庭雨疏皱眉,楼知秋怎么会这样想?
“你从来就不顾我的意愿,我根本就不愿意这样!”
庭雨疏脸色微变,不可置信道,“你不喜欢……?”
楼知秋是不喜欢他主动,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和他亲密接触?
“我当然不喜欢。”楼知秋失望至极地看着庭雨疏,“你根本就不是他。”
庭雨疏愣了一下才明白,楼知秋大概又以为这是个梦。
他在梦里也分得清楚,你只是我想象的人,你有他的声音,有他的外貌,甚至行为举止也能学的七八分像,可是赝品就是赝品。
有人学西施,是叫人讨厌,可是赝品要是模仿,就会招人憎恨。
“他不会像你这样……”也许楼知秋是想说一些难堪的词汇,但他望着庭雨疏的脸,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庭雨疏在他心里是无匹的崇高,以至于明知身前只是梦中的假象,他都无法出言不逊。
庭雨疏沉默,然后问,“我怎么了?”
楼知秋的神情有一丝痛苦,他不情愿去回想。
梦里的庭雨疏是什么样呢?
最初他只是在自己的梦里出现,不说话,也什么都不做。楼知秋只能远远地看他,可是光瞧着他,便已让人感到快乐和幸运。
那之后渐渐的,庭雨疏开始对他笑,允许他触摸自己,或者说,他主动那样。
他好像水边搁浅的宁芙,哀愁地跌坐着,松垮无力地支着上身,雪白的脖颈下露出一条柔若无骨的温柔曲线。
梦里的他那么娇柔温顺,仿佛一株低垂的铃兰,用手指轻轻碰碰他,那淡白玲珑的花钟便颤抖着,依恋地追随指尖挨蹭,花瓣上的水珠沾湿人的手指。
湿答答的,又冰冰凉凉,似乎不是铃兰沾着的水珠滚落,而是激动的泪水,还有那一层层薄薄的汗珠。
那水珠滑落在人的指尖、心口上,叫人头脑发晕。
他像宁芙一样,用湿漉漉的手臂攀着楼知秋的胳膊,滑到他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彻夜做着游戏。
他好像对楼知秋的喜好了若指掌,用他那双最让楼知秋着迷的眼睛不依不饶地瞧着人,有时是甜蜜的笑意,有时是怨慕的悲伤,像盛满月光一样湿润冰凉。
他那么多心思,那么多心计,又那么无情。他总是在梦里开始时来,梦境结束时又毫不留恋地离去。
楼知秋心里雪亮,可庭雨疏的手指尖一碰到他,娇气地戳一下,用那样凄切的眼神脉脉地望着他,他便束手无策,兵败如山倒。
他无法拒绝,无法说不,可他内心是痛恨的。他不知自己是恨这个赝品,还是恨被赝品迷失心智、亵渎心中明月的自己。
庭雨疏凝视着他的双眼,冷静到尖锐:“我是你的欲望,是吗?”
听到这句话,楼知秋仿佛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看庭雨疏的眼神里立刻燃起火星。
“你不敢正视你的欲望?”庭雨疏面色冷肃继续道,甚至咄咄逼人地不给他反驳机会。“你觉得自己的欲望很可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从来就没有梦,对不对?”
“住口。”楼知秋浑身都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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