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典仪在即,璃月港明显热闹起来了。
凝光甚至亲自检查了用于祭祀的瓜果,周围的香炉都擦拭得锃亮,而林深刚刚骑龙回来,正在高处和他商量要在哪里把先祖法蜕扔下去。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精心准备的各位,哪怕凝光和刻晴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请仙典仪,她们还是态度庄重的。
钟离确定了位置便打算带着她离开,林深现在已经会随着变成小鸟,在他肩头乱跳,问他:“帝君会不舍吗?”
“不会是假。”钟离道,“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何况,也是时候直面了。”
林深跳得很高,扑扇着翅膀在他侧脸乱蹭,“虽然我现在也没办法长久地陪伴帝君,不过缺少玩伴的时候,可要想到我。”
“玩伴么?”
他的手指划过柔软的绒毛,林深舒服地窝到他的掌心,随后就听他道:“抱歉,还有些琐事。”
林深已经开始会跟他耍脾气了,闻言她变了回去,气鼓鼓道:“忙!忙点好!”
钟离歉疚笑笑,抬手揉揉她的发顶,随后消失在她面前。
派蒙抱着胳膊道:“最近钟离总是神神秘秘的。”
林深当然不是真的跟他生气,她叹了一声,“没办法,他毕竟还是岩神,我不过是提了一嘴,细枝末节还需要他自己进行操办。我们两个继续去锄大地吧,层岩上帝君的结界也放开了,从后面绕过去,应该能捡到被遗忘的宝箱。”
一想到提瓦特大陆上还有紧闭的宝箱就让人摩拳擦掌。
林深从层岩满载而归,在天上飞的时候,隐约看到伏龙树顶闪烁着流动的光芒,她好奇地张望,果然看到钟离坐在这里。
这样偏僻的地方,林深也没顾及什么,径直螺旋下落,缓缓落到他腿上。
她伸了伸懒腰,抱着他的脖子抱怨道:“给我个说法。”
居然甩了她来这里喝茶,就那么好喝吗?
钟离轻咳:“来见老友。”
林深眨眨眼睛,这才看到旁边坐着个青年男性,穿着古朴,金色的眼瞳里写满了诧异,茶杯也从手中滑落。
“摩拉克斯…你?”
林深反应过来了。
刚才由于树枝的遮挡,她并没有看到旁边还有人,而且在这里的老友,只能是若陀龙王。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上下摆动,“您好您好,慢聊慢聊。”
林深刚想离开,若陀便笑着开口:“摩拉克斯,这就是你说的旅者?”
钟离提及,当然有所保留,他不会将两人的关系讲得那么详细,倒是林深,直接坐到他的怀中,反而把一切都讲明白了。
林深自知是走不了了,在他身边脚趾扣地,低头摆弄钟离的发尾。
“嗯。”钟离侧头道,“先前层岩一事,地脉涌动,若陀出于担忧,他的善意化作人形,所以过来一叙。”
是在给她个说法。
这样一看,林深跟个悍妇一样管束着他,也不知道陀子哥会怎么想她。
想到这里,脚趾已经抠出一座璃月港了。为了不显得自己很多余,林深化身端茶小妹,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接着在他背后玩头发。
“不过你并未对我坦白。”若陀抿着茶汤,“看来,千年的石头也会开花。”
“若陀,莫要再拿我取笑。”
钟离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揽过林深的腰肢,她重心不稳,两手压在他肩头,让她脸颊发红。又看到他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大大的玩偶,等看清那是先祖法蜕后,林深露出一个极其幸福的笑容。
“谢谢帝君!谢谢龙王!”
她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总之乱叫,抱着先祖法蜕满场乱跳,若陀都忍不住笑起来。m.tj268.com
“你倒是会哄。”若陀叹息,“作为你的好友,我竟没看出你还有这样一面。”
“那时你我忙于战争和重建璃月,再多闲情逸致,也都是徒劳了。”
风扫过若陀的长发,他轻轻道:“见你与璃月安好,重回黑暗,也不算寂寞。”
“时间到了吗?”
“这样的状态很难持续太久,下次再见,又是何年。”
林深抱着先祖法蜕,站在溪水边远远看着他们,这样飘雪的季节,若陀穿着单薄的春装,一身落寞。他起身,林深上前两步,不知该送些什么好。只能掏出今日新拾的夜泊石,模样圆润,如同明珠,放在若陀手中,他轻笑:“可是给我的?”
林深连连点头。
“多谢。若有机会,再烹茶一叙。”
“若陀。”钟离似乎有话要说,但眼前只剩下一片苍白,又收回口中。
一声叹息。
林深鼻子很酸,她道歉道:“抱歉,时间宝贵,我不该打扰你们的…”
早知道她就再看仔细一些,从这里飞过去了。
钟离垂头道:“为何道歉。他见到你,也是很高兴的。何况,我也想让他见见你。”
林深看到他眼底沉淀的情绪,实在是惹人心痛。她抹抹眼泪,权当是为他哭泣。
钟离环抱她,笑笑:“怎么惹得你哭起来了。”
她没法说,她对于他的悲伤感同身受,而且那并非一时的情绪,而是积累了千年的,几乎化成一种无解的孤独。
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替代的,钟离拥有强大的记忆力,他无法遗忘每一个离去的人,就连草草葬在层岩的千岩军,也曾受他的鼓舞。
“多谢。”钟离轻拍她的后背,“但是别再难过,否则,今晚的红烧狮子头便品不出最纯正的原味了。”
林深抽抽鼻子,“红烧狮子头?”
“嗯,还有天枢肉。今晚多是肉菜,你应爱吃。”
她咽咽口水,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还有别的菜么?”
“有,回去看看吧。”
-
晚上的主食是饺子,林深吃了半盘水饺,一个狮子头,一块天枢肉,还有一整个粉蒸茄子,上面洒满了肉末。
她吃得爬不起来,钟离抱着她去沐浴,林深在他怀里玩了会儿水,浴桶里都是香喷喷的香膏味道,林深抱着他的头发玩了一阵,又靠在他怀中问:“明天便是请仙典仪了,我们的契约要到期了呢。”
“不知我履行的如何?”
林深点头,“非常满意。”
“如此便好。”
她贴着他轻轻道:“我们就要分别了,你还有事情要做吧。如果请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会帮你摆平,当然,七星和璃月百姓也不会允许的。”
她只是这样说,虽然被卷入这场局中,但是钟离肯定会亲眼盯着,防止最后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嗯。”他轻叹。
“你会舍不得我吗?最后一天了,再多疼疼我吧。”林深搂着他的腰撒娇,钟离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对她的怜爱已经跃然纸上,此情此景,她想要什么也应当应允。
而且林深从没真正向他索要什么,她渴望的不过是陪伴。
钟离虽然能言善辩,但他并不是满口情话的类型,他只会用细微的动作来表达。
水汽蒸腾,他轻抚她的脊背,窗外落雪,屋内一片寂静,偶尔会有水声和错落的呼吸,都被风雪泯于虚无之中了。
她越过他的肩,看到外面的雪景,才明白这洞天不过依照他的心情而建,她之所见,是否也代表了他的情绪。
天色尚早,林深烘干了两人,裹着厚厚的披风出门,还觉得不够温暖,就钻到了他的外袍下面。
风雪寂静,月上当空,门外的大树飘着红绸,仿佛雪夜红梅,她伸手稳住一个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写,又仿佛什么都写了。
这些是他的心愿吗。
里面会不会也有关于她的。
林深背靠他,看着明月,那些相思穿肠而过,但已经经历过别离,她已经能平和应对了。
他的唇其实有些凉意,林深想踮脚努力一下,他都很体贴地弯下腰,适应她的身高。
他的发在指尖穿过,林深捧着他的脸,抿唇道:“明天你会去么?”
“会。”
林深点头,然后窝在他的颈窝喃喃:“回去吧,不知道今夜会做什么梦。”
窝在床上也是睡意全无,钟离又疼了她两次,林深这才感觉到一些疲惫和困倦。
毕竟两个也不是很好应对的。他行事十分温柔,林深喜欢他的眼睛,他便常抱着她轻吻,等到弥漫的熏香蒸腾起来,她才长舒一口气,躺在他的胳膊上,一只手还不忘抱着她今天新得到的玩偶。
“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林深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好软的毛毛。嗯…感觉像是兔子毛呢。”
“托至冬国的玩具商定制的。”钟离补充,“从胡堂主处拿来的报酬。”
怪不得他神神秘秘的。
不过至冬国的玩具商…林深挑挑眉,没去询问对方是谁。
她准备抱着玩偶入睡,让钟离有一阵的犹豫。他就在这里,没想到比起他本身,林深更喜欢那只毛绒布偶。
她小心从他身上挪开,他大概真的有龙的习性,这样撑着实在是难受。钟离看她盘在布偶身上正准备进入梦乡,便趁着她还清醒,将人拉了回来。
林深不满地踢了下,又被钟离握住了脚腕。
他的熏香太过迷醉,林深有些后悔在沐浴时和他说的话,但是已经泼出去了,自然而然就要自己承担。
“帝君…”
“嗯?”
她只是唤他帝君,缱绻情深。
林深喜欢他的手指,戒指或者指尖,都承过她的吻,现在她也是捧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埋在他的掌心磨蹭。
钟离揽着她,用手轻柔安慰,林深背靠他的怀抱,等到一切结束才昏睡过去。
她入睡之后,并没有做任何梦。大概是钟离的仙术,林深睡得很安稳,没有在梦中再多废心神,第二天醒来,他并不在身边。
林深才察觉,原来也有人不会应对离别。
壶中已经变换洞天,她从宽阔的厢房醒来,衣物摆放整齐,外面的物件也是一应俱全,只不过,不再是他的洞天。
林深感慨他的多情好似无情,穿好衣衫,做好准备,她对着派蒙道:“走吧,请仙典仪快开始了。”
璃月港张灯结彩,凝光已经在主位站好,准备恭迎帝君。
林深在天衡山上远远往下望去,又在一旁的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融到他的怀抱,钟离轻抚她的头,林深小声道:“以为你要不告而别。”
“约定今日再见。”钟离道,“我从不毁约。”
“那我们的契约是不是也就此终结了。毕竟不是如同甘雨和魈那样,是千年守护的契约呢。”
他不再是她的爱人,他们之后也没什么瓜葛了。
钟离轻笑:“卸下神位并非此时一瞬,这世间万象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磨合,你与我的契约亦是如此。何况,不过开局,我们的契约才刚刚开始。”
林深仰头看向他,有些懵懂,她直白地理解:“那我们的契约还在生效?”
“自然。”
她窝回他的拥抱,随着凝光的召唤,看他抬手,天地震动,在璃月港的上空凝聚了黑金色的云雾,原来他降临之时,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那个红色结晶,确实令人在意。我会用这段时间搜索境内的残余,然后告知于你。当然,我会注视着璃月港的动向,至于接下来的旅途,就无法相伴了。”
钟离的手轻轻滑落,先祖法蜕就这样径直摔在典仪之上,他轻声道:“如此,便开棋了。”
这也是他另一场战争的开端,他履行最后的契约的起点。林深松开他的腰肢,轻声道:“要走了么,帝君。”
他的指尖掠过林深的侧脸,她握住他的手掌,望着他的瞳孔,千言万语,又化作沉默以对。
“可还有想要的?”他叹气,终归是不舍。
林深被他讲得鼻酸,她摇头,但是这样,又舍不得放开他了。
“我不会离开璃月,待你旅途结束,依你选择。”
他愿意等她。林深闷闷地应了一声,埋在他的颈窝,看他化作一缕金光,从她眼前消失。留给她的只剩下好感度10的字样。
她叹气,伸手想要确认任务完成,却发现他将他的玉璋留给了她。
摩拉克斯是魔神,而非人类,或许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吧。林深听着头脑里的礼炮响起,略带伤感地屏蔽了系统的聒噪,抱着那个毛茸茸的先祖法蜕看向混乱的璃月港。
凝光一句帝君遇刺,自然让千岩军严阵以待起来,林深收起感伤,毕竟她还有未完成之事,帝君所托,她也应当尽心竭力地做好。
她并没有兑换新的任务。而且钟离的任务与主线交织,似乎支线与主线的界限没有如此明朗了。
这个系统,看样子很像一个半成品。
因为帝君“遇害”,林深成功进入了主线剧情,而且她并没有成为千岩军的通缉犯,至少现在没有。
帝君身陨已成定局,凝光虽然封锁消息,但是林深还是要将如此重要之事一一通知各路仙人夜叉。大家或者震惊或者怀疑都如同设想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留云借风真君似乎并没有很激动。
她站在洞府前好好审视林深一番,让林深觉得有点毛毛的。
毕竟她是一只好大的仙鹤呢。
“不知帝君又有什么新奇想法,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留云扇扇翅膀,“大抵一月前还共饮过,这世间能杀他之人,恐怕还未降生。”
林深尴尬笑笑,她抱着派蒙,人畜无害,留云又问:“帝君已然六千岁,竟还会沉湎于情爱,这不会又是什么讨情人欢心的伎俩…”
看来帝君为了做一个好男友,跟留云聊了不少,事出突然,让留云对他的品德都产生了一丝怀疑,而且这个破系统根本就没有阻断所有人,为什么钟离的传说跟主线还勾连着,还是破系统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些仙人。
林深连连摆手,留云上下看看她的行头,恍然大悟,刚想说什么,林深紧张道:“帝君自有深谋远虑,真君切勿声张。”
让留云守住嘴巴显然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大局当前,留云也没再八卦,“事情我也了解,我会与其他仙人商议对策,既然如此,璃月港也会由我们众仙接手…”
看来留云还是那样的性格,林深好言相劝:“不如看七星表现如何,真君您也很久没有出山了吧,如今的璃月港与从前并不相同,这毕竟是帝君的心血。”
“呵。”
劝是劝住了,但是误会也埋下了,希望留云借风真君不要自己乱想才好。至于送仙一事,林深也打算毛遂自荐,与七星共同完成这个任务。
登上群玉阁的方式无需再教,林深直接进入凝光的房间,将送仙典仪之事与她说明,同时,从中抽取了五成当做报酬。
“送仙一事也是我从仙人与夜叉口中得知,在璃月游览许久,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林深晃了晃茶杯,“而且由七星准备送仙典仪,也能体现七星对帝君一事的重视,有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林深明白,虽然她与凝光并未正式见过,但是林深这位在璃月行侠仗义的旅行者,已经算是小有名气,凝光作为七星,不可能对她毫无了解。
凝光用折扇挡住唇边,“想不到旅行者也是一位精明的商人,好的商人讲求商机,你在此时提议,确实能得到双赢的棋面,至于众仙对七星的芥蒂,我也明白。”
“帝君乃是璃月人的帝君,加害帝君实属大不敬,我们虽为凡人,但也与帝君签订契约,如果众仙对七星颇有介怀,还请他们来亲眼看看我们凡人的决心。”
“至于旅者,既然你熟悉送仙流程,我便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在璃月行事得以畅通无阻,采购器物只需记在凝光账上,事成之后,自然有约定的报酬。”
她放下一张合同,林深扫了一眼,随后签订。
“但是也请小心行事。”凝光放下折扇,远眺窗外,“帝君仙体已经由我等严密保护,如今正是动乱之时,此事仍有诸多蹊跷,不可声张。”
显然,凝光并不怎么在意送仙典仪,她已经迅速扩张权力,将整个璃月港纳入七星的管理。真凶未知,而且,想必她也收到了钟离提示过的信息,现如今一切还处于调查阶段。
人言汹涌的璃月港、街上潜伏的愚人众、绝云间上怒气滔滔的仙人,都将这个无神的国度推上风口浪尖,而此时的天权星凝光,只是眯着眼看向窗外,似乎已经有所怀疑,亦有些许对策。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深看着面板跳动的符号,最终还是拨开了提示。
她也要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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