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丞这三天也想过很多。
太医的话也日日在脑海里盘旋。
【这有些性子烈的鸟儿圈养久了,都会选择一头撞死在笼子上,何况是这活生生的姑娘呢?】
【忧虑忧思过度,气血瘀滞于心脉,再加上身子曾经受损过,才导致突然的吐血。】
【吐血只是表现,实则是害了心病,这心病说起来轻松,却最为难医,万万小看不得的。心神是人之精髓,精髓损了,身体自然会状况百出。】
【这心病再严重一些,可能会使人一心向死,对外界某些事物极端排斥,甚至排斥到出现生理反应,臣不建议皇上继续软禁这姑娘。】
可心病毕竟只是心病,他只要她身体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如果他真的给她自由了,她还会甘愿留在他身边么……
他一点儿都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交到她手里。
不是她教他的么,永远不要完全信任一个人。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苏御丞敏锐地发现了。
她是要醒了。
他像是做贼心虚一样,下意识松开了攥着她的手,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发颤的睫毛。
床上的人儿嘤咛了一声,享受地伸了个懒腰。
相较之晕倒后虚弱的状态,她这看上去倒像是睡了饱饱的一觉。
一双水润乌黑的大眼睛睁开,随意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顺便扫了一眼直勾勾站在一旁望着她的某人。
嗯,熟悉的大鸟笼,又回来了。
熟悉的苏御丞,又再见了。
乔子柒毫无任何不适,舒服地眯了眯眼。
旁若无人地恋睡一样,拱着被子把脑袋又埋进松软温暖的被子里。
空气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
乔子柒皱着眉把头探出来,对上苏御丞的视线:“你能不能别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我刚从鬼门关里捡一条命回来。”
这么鲜活清脆的声音,跟三天前相比,判若两人。
她好像把之前两人闹掰的事给忘了一样。
苏御丞抿了抿唇,没吭声地移开了视线,改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寸纯白色里衣。
乔子柒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转了个身,直接拿背对着他。
刚转过身,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居然能灵活地转身?!两条腿都好好的?!
乔子柒哐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完好的双腿。
惊愕地看向苏御丞:“你没断我的腿?!”
苏御丞怔了怔:“你以为呢。”
乔子柒盘了个腿,又伸开,又晃了晃,惊喜得不得了。
“我的腿……真的能动!真的是完好的!”
说完,一下子从床上蹦下去,却因为刚醒过来的原因腿脚酸软没站住。
被苏御丞一把捞住,才没摔着。
苏御丞扶着她站好:“慢点。”
乔子柒借着他的力气走了两步,发现脚上力气虚浮。
大眼睛里难掩的失落:“不是……为什么走不了路?你不会是给我挑断了筋又接上的?”
苏御丞解释:“你晕了三天,肚子里没东西才用不上力气,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就好了。”
“你真没废我腿?”
“没有。”
“那……你那天为什么一直往我腿上涂药……”
“上药,你擦伤很多。”
搜嘎……咧。
这误会可真大了,她那天会说出那么丧气的话,大半原因都是因为以为他废了她的腿。
苏御丞看乔子柒呆呆地恍惚的样子,喊了声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来:“啊?”
苏御丞抿着唇,轻声解释:“生辰那日,朕不知道你约了朕去瞻星台……”
乔子柒歪了歪头:“什么意思。”
苏御丞低垂着头,没敢直视她清澈见底的那双眼睛。
他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误会都澄清了,因为中间宫女作祟,不然后续这么多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乔子柒这也才寻思过来,合着她的计划落空在这一步上了。
乔子柒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男人,心里格外不是一番滋味儿。
张臂抱住他:“丞丞,委屈你了。”
“委屈的是你,朕办了蠢事。”
“我无所谓的,丞丞只要安慰两句,我的委屈就过去了。”
“朕把你气哭了。”
“我也把你气哭了不是?帝王在我面前掉的眼泪,我乔子柒何德何能?”
乔子柒的安慰让他心里的自责真的少了些。
一直以来,她对他的包容仿佛都是无限大的。
苏御丞把她抱到床边坐下,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仰视着她:
“子柒当真不委屈。”
乔子柒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们两个之间挫折太多了,如果这种磕磕绊绊都斤斤计较,我会被累死的。”
“而且我这种性格,哪儿有什么想不开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就算再生气,睡一觉也什么事儿都过去了。”
苏御丞望着她的眼睛,注意到一个微小的细节。
她捧着他脸的时候,分明是想吻他的唇的。
但是中途她不知怎么改了主意,吻落在了鼻尖上。
苏御丞想了想,可能她介意他请她父亲回宫的事情。
于是低伏做小地说:“朕绑你父亲的事,改日会亲自登门致歉。”
乔子柒笑了:“可不用了,我父亲他只想清清闲闲的,你一去,那阵仗他会烦死的。”
苏御丞点头,改成了写亲笔信致歉。
……
怎么说,其实这次吵架更像是暴露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将两人藏在心里的伤口撕扯开了。
愈合的话,你需要清理、上药、包扎,偶尔还需要再次换换药来。
这太痛苦了。
所以,贴上创可贴置之不理,倒可以装出愈合的假象,而且不会疼。
但是……伤口该溃烂还是会溃烂的……
开始苏御丞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只是乔子柒她比往常更爱干净了,早上要洗一遍澡,晚上也要洗一遍澡。
而且她会把花香味儿弄得很浓,洗完澡后能持续一整天。
苏御丞跟她说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更喜欢她身上的香气。
但乔子柒说她喜欢这个,苏御丞就由她去了。
然后一点,就是她好像越来越有“领地意识”了?
说起来奇怪,她不让他睡她的床,说他身上的味道会打乱她精心营造的花香?
苏御丞嗅了嗅自己身上,他很注重个人卫生,每日都要洗澡的。
哪儿有什么味道。
但乔子柒推着他不让他上床,还美其名曰说怕他把持不住。
苏御丞脸色不好看,但依旧任由她这样。
只是她这种现象越来越过分。
成功到引起他注意的一次,是两个人一起用晚膳。m.tj268.com
乔子柒嘴角沾了饭粒还不自知,苏御丞坏笑地凑近她。
他假装要吻她,结果只是落在了她唇角,卷走了那一颗小饭粒。
可能是他舌尖碰到了她的脸。
她突然后撤了身子,皱着脸,玩笑般地说了句“你好恶心哦。”
然后一边拿出手帕,擦他刚刚碰到的地方。
她说他恶心。
这是他从未在她嘴里听到过的字眼。
她从没有将这两个字用在任何情景里过,独独用在了他身上。
乔子柒看出他脸色不对劲,赶忙上前哄,说她开玩笑的,她怎么可能嫌弃他呢。
而后苏御丞按着她吻了个够,看着她气喘吁吁地软在他怀里撒娇。
才没继续抓着这事儿不放。
但是这根刺是拔不掉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貌似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苏御丞死鸭子嘴硬的臭脾气改了大半。
乔子柒除了好像有点儿洁癖外,老老实实呆在她的笼子里。
因为她实在太乖,所以就把锁着她的链子撤了,但她依旧跟往常一样。
这让苏御丞终于有了一丝丝能抓住她的感觉。
但是,两个月好像也意味着什么?
乔子柒一边懒洋洋地绣着手上的龙袍,一边咂摸着回忆着。
她记得苏御丞好像跟她说过,什么再等两个月就好了。
等什么来着?想了一下午都没想起来。
当天晚上,苏御丞就用行动告诉她,等什么等两个月了……
他那双眼眸里毫不掩饰的亮光,恨不得直接把她拆吞入腹。
乔子柒打着哈哈,想把他忽悠过去,但显然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一步步后退,被逼着倒在床上。
在身上的人贴上来时,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她知道他忍了大半年很辛苦,她这次怎么都不可能躲掉了。
转而迅速将不适掩饰了下来,主动勾唇绕上他的脖颈,吻上那滚动的喉结。
身上的男人身周气息都无法压抑地涌动起来,结实的长臂环着她的腰带到软被上……
长夜漫漫,月亮羞红了脸躲到云朵后面。
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两人交颈相拥而眠。
这还是两个月以来,乔子柒第一次让他这样抱她,苏御丞简直爱不释手。
因为五年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让他睡眠一般不会很深。
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会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现在和平时期,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依旧能察觉到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在乔子柒蹑手蹑脚从他怀里出去,下床,他都是清醒的。
他的心冰冷一片,她刚刚那般热情只是为了逃跑。
乔子柒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还轻手轻脚地给自己披了件衣服。
苏御丞不动声色假装继续熟睡。
他倒要看看乔子柒是怎么逃出去的。
然而……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情况——
乔子柒吐了。
呕吐。
很剧烈的呕吐。
甚至她还没跑到洗漱台边,就扶着一旁的椅子吐到了地上。
一股不太美好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乔子柒脸色发白,她看了眼地上脏兮兮的东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洗漱台。
大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那么局促无措的表情。
怕打扰别人,她只能蹲下了身去,想悄悄把自己弄脏的地板擦干净。
身子还没蹲下,下一秒腰上一紧,突然被一只手臂从地上捞了起来。
“别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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