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比想象的要潮湿,在这里坐上一个时辰,便能感觉那种皮肤寒冷到哆嗦的样子。
三面石壁,一边宽度只有十厘米缝隙的铁栏杆,仅仅拳头能伸进去。
五人就坐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难以入眠。
袁柯轻咳了很久,因为他的身体不好。
这件事如果说出去只怕所有人都不信,但他的身体确实不好。
这个跟力量没关系,和血液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虽然他不怕寒冷潮湿,但他的血液却很敏感,让他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打寒颤。
小果裹着窦章的衣服,靠在他的肩上,那长发随意搭落身前,像是听见那掩声的闷咳,顿时睁开了眼睛,拍着他的后背“十九爷,是不是又犯病了?”
袁柯脸色略显潮红,咳嗽了几声后,缓了口气,给予安心的笑容说道“又犯病了这句话可是骂人的。”
“这个时候您还开玩笑。”小果撅起了香腮,模样格外的可爱。
像是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添加了一分美丽。
袁柯抿了抿嘴“我没事,能出去就好了。”
小果颇为不满的向着栏杆那边打坐的窦章哼了一声。
只是声音很小,很难让他听见。
山中无日月,如同这地牢里一样,对于时间过于模糊。
袁柯咳嗽的次数很多,最后变得很大声。
小果一脸的焦急。
而就在这时,这地牢中仿佛有人已经厌烦了这个令人生气的咳嗽,有人怒声喊道“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打扰老子睡觉,我把你剁了。”
随着这声而起,不少人接连骂出了声,问候了他的母亲,打扰了在地下的师父,用语言侮辱了身边的小果。
让袁柯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随着那便声音而起,窦章三人接连睁开了眼睛。
“虽然这牢房是兵部关押重犯的,但毕竟是地牢,应该都是准备要死的人。”窦章的话已经说明了情况,那眼神递给了袁柯,是想告诉他,随你开心。
袁柯抿了抿嘴,晃了晃胳膊,身上那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掉下了血咖,一副如同血液里走出来的生灵。
缓步来到栏杆前,地牢两侧的光亮微弱的火光,将袁柯的一头白发照的鲜亮,特别是那几缕鲜血凝结后的发色,令人诡异。
身上的兵器已经被收走,要想从这里走出去,要么将那厚重的铁门打开,要么就将这双指粗的铁栏杆掰开。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栏杆的粗度和坚硬,就算是自己倾尽生命的力量都不见能让其扭曲一点。
所以在这地牢里的人,已经绝望,已经不管不顾。
既然有幸进了这里,那还管什么死活。
变得张狂,变得令人恐惧。
袁柯双手伸进栏杆里面反握,只看那纤细的白质的双手,仿佛像是拨开珠帘般,那两根铁棒便弯成了弧度。
袁柯淡然的迈了出去。
旁边的窦章颇为惊讶“对你的力量我自惭形愧啊。”
“自惭形愧的事情多了。”黎青推着窦章走了出去。
袁柯走了出来,站在那湿漉漉的石头路上。
过路地方只有不到三米,很窄,看着很压抑。
随着几人走了出来,那些不知怎么点燃疯狂的犯人,像是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然后嗷嗷喊了起来。
如同动物园中的暴动。
前面是很深,直通黝黑的深处。
这里没有卫兵,因为派来也没用,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过。
但今天却不一样。
袁柯清晰听见几个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
淡然走了过去。
走在那很窄的小路上,两边的犯人,睁着惊恐又兴奋的脸色,伸出手臂,想要抓住袁柯,但却之差那么一点,但犯人并没有放弃,而是癫狂般笑了出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很刺激。整天暗无天日的待在这里,让他们无聊到用脑袋撞墙,但却舍不得死。
所以这便出现了一个很有趣很矛盾的事情,他们不怕死,但却舍不得死。
也许,这就是抓进地牢中,犯人的思维。
袁柯淡眼望着两边的那些嘴脸,那些要将头都伸出来的人,狰狞的面容,喷出口水的嘴,瞪红了的眼睛,酸臭的气味。
“我还是第一次进地牢,听别人说起过这里都是疯子,但深知其中才知道,这里真的很疯,而且到猖狂的地步。”古戈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从某间地牢里伸出一条干枯没有几两肉的腿。
袁柯眼看着便要绊倒时,突然,脚尖微微抬起。
便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嘎巴一声脆响。
只看那细弱的小腿扭曲了一个弯度。
只是这一声,在牢狱中的那人,痛苦的喊了出来。
但其他犯人却因此声变得更加疯狂,仿佛那断了腿的人,便是兴奋剂。
他叫的最痛苦,犯人越兴奋。
忽然,袁柯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那个黝黑的牢狱中。
那人睁着大眼睛,狰狞看着袁柯。
“刚才是你辱骂来着?”袁柯的话平淡无奇。
那位犯人长得粗狂,双手握着栏杆,像是要把头伸出去一样,狞笑道“没错...是我,呵呵...怎么?你想杀我?”
袁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话。
“那来杀啊?哈哈...”犯人的话像是很兴奋,自己内心中有些紧张,但那种肾上腺素上升的感觉,仿佛是久违的白酒,让其感到幸福的滋味。
望着他那的表情,袁柯摇了摇头。
突然伸出手,抓着犯人的头发。
犯人猛地一怔,他没有想到袁柯的出手竟然这么快。
微微咳嗽了几声“杀你很容易。”袁柯淡然说罢,抓着犯人的头发,使劲一拽。
吭的一声,半个地牢都回荡这个声音。
紧接着伴随着咔嚓脆声,所有人犯人都安静了下来。
离得近的,都看见那栏杆外,穿出来一个脑袋。m.tj268.com
那人的头颅尽是鲜血。
滴在那潮湿的石头上,蹦起的血珠,就像是落地的墨水。
滴答滴答的声音,如同摆钟,在这个地牢中回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犯人竟然抬起了头,露出那满身鲜血的脸颊,笑的很灿烂,衷心的说道“谢谢。”
袁柯轻轻叹了一声“不用。好走。”说罢,袁柯的脚如同伸向天穹的巨斧,带动着地牢中特有的寒气,对着男子的脑袋劈了下来。
嘭的一声,男子的头猛地砸向了地面,鲜血成了小溪,那犯人的身体,疲软的躺在那里。
只看这一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犯人害怕,但却兴奋。随之气氛变得更加高涨。
抓着拉杆,猛然晃动,就像是围困多年的猩猩。
小果站在很远,黎青在她身边淡眼望着。
小果眉间轻轻蹙起,看着那消瘦的背影“为什么十九爷非要杀人?”
黎青眉间已经皱起,就像是平整的纸,皱起了一角“这些人在求死。”
小果不解的看着他,黎青微微眯起“这里的犯人都要死,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是最煎熬的。但他们不怕死,是因为有了觉悟。不过心里一直恐慌某日来人将其拉出去,斩首后,心中还是有些恐惧,变得舍不得死。”
“如此徘徊下去,就是压榨他们的内心,这比死亡还恐怖。今日十九爷出手,便是看中了这点,送他们上路。”黎青语气很是平淡,像是说了一个故事。
但却有些沉重,小果望着那些人疯狂的叫喊,不由得想到自己小时候见过的死人,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尸体里,有人翻开,看到的第一眼。
便是袁柯那不怕死,却又尊重生命的眼神。
“十九爷,是一个好人。”小果不知为何,说出了这话。
黎青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笑“好人是有针对性的,但现在很少有以好坏来分别一个人了。”
小果双手抱在胸口,面容柔和恬静,想到原本身后别着的那两把匕首,缓声说道“十九爷救了我,那就是好人。”
黎青闻声后,微笑恩了一声。
袁柯在这小路杀了很多人,地牢里叫喊声更加活跃疯狂。
他们害怕又奢望那个白发少年走到自己身前,将那看是血手,其实是救赎的手伸到身前,而后结束这看是活着其实已经死了的生命。
袁柯杀了很多人,没有费多少力气。
身后的窦章和古戈心中明了,这其中的为什么。所以没有阻止,也没有伸手。只是沉默的望着,同时也看着袁柯那淡薄的身影深处是那么的孤独。
仿佛这份孤独与生俱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就像是飘在人间的一只鬼...
两人都想着一句话“如果他是天选之人,将来大陆的走向,又该向那个方向?”
地牢外,此时已经阳光明媚,秋风扬起的天气。
络绎不绝的人,将晨海西城弄得闷热无比。
这时,有一辆极为气派的马车缓缓而来。
这轮毂的声音仿佛是警钟。
路人望着这辆马车,紧忙便退了很远。
当来到了这西城军部的牌楼下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马夫下了马车,恭敬说道“军长,到了。”
说着,那马帘子缓缓掀开,一人威武般走了出来。
双手扶着后腰,大步走了过去。
沉声说道“通知下去,将阵法前那些人驱赶出去,并且通知,短时间内不会再开。”
马夫听闻顿时一惊,这阵法轻易不会关闭,但最近关闭实在太频繁,莫非...
“我的话没听见吗?”这位军长威严说罢。
马夫紧忙低头应道。
就在这时,兵部大门而开,一人快步走了过来,那横肉变得柔和很多“军长,昨夜那么匆忙叫您过去,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军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这件事,稍后在说。我走之后,可有什么情况?”
两人缓步向着兵部内走去,那位一脸横肉的士兵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人迈进大门之时,军长眉间缓缓皱起“还有这样的人?有令牌?拿来我看看。”
“是!”这人从怀里拿出,双手奉上“这块便是,而且他好像还有一大串,但没有一个是卑职认识的。”
当!
门关上了,只是安静了几秒,只听军长怒喊道“妈的!你特么想要我脑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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