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芒城中灯火阑珊,行人热枕欢乐。
袁柯将房间的窗户打开,望了下去。
看着行人匆匆,看着大树枝繁密雪。
在灯笼的烛光下,他的神色有些苦恼。
只因为窦章在身后,坐在桌前淡然说着“这么多年,我都没听说过道宗收人。这四百多年间,道宗一直避世不出,出来一些入世的人,再也不见其他人。”
“所以这次你去道宗,有些难度。”窦章喝着杯中温水。
袁柯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懊恼的神色变得安静下来“就算如此,我也要去看一看,试一试。”
窦章望着他的背影,纤细的身躯却又强大“这件事儿就算你再犟,道宗不收还是不收。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就好。”
小果在一旁使劲瞪了他一眼。窦章多喝了几口水,来掩饰自己的失言。
“既然是老师给我选的路,我定然要走。”袁柯微微转过头将视线看向了窦章。
窦章将茶杯放了下来,看了两边那几人的脸。但有些话还是说出了口“你真的要死了,病情恶化的厉害,不如和我回阵宗,找些灵丹妙药,看看你还有没有救来的实在。”
黎青一旁瞪了他一眼,在桌下,踢出他一脚。
窦章脸色猛地一狞,狠狠回瞪过去。
“十九爷的想法,自然有他的道理。”黎青哼了一声“你这左一句又一句的,不就是想把十九爷拉你山头上去嘛,收了你的心思吧。”
“我这是为了他好,如果道宗不收人,来回往返又是万里。那得走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到处都有传送阵?”窦章拍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茶杯震得一颤。
古戈一旁沉默没有说话,碍于自己的身份,此时应该争取争取。虽说在他心中天选之人已经有了确定。但他感觉袁柯很像,但此时却又不想争取。
有些矛盾,所以沉默。
相对沉默的还有袁柯。
他望着楼下的行人,沉默些许,忽然悠然说道“天而道,时随运,运随命。命中所得,不求而生。”
天而道其中的一句,将几人的脸色变得沉静下来,将视线看向了袁柯。
说也奇怪,这里的人,直属袁柯年龄最小,但却最成熟。
他带动几人的视线,虽为明说,但却暗中牵引几人的注视。
窦章眉间皱起,沉声说道“如果不争一争,以命为名,只是随命而终。”
袁柯听见他的执拗,轻轻一笑,而后转过身看着他“我们都在争命,所以能活。但能活,就在命中。就算翻了天,但你还是在这天下,依然逃脱不了。命中注定,便是如此,因为谁都活在命里。”m.tj268.com
“除非...你不在这世界,便不再命中。”袁柯的话,让几人深思。
窦章撇嘴一笑“如果让你教人,定能出来一批无畏的学生。”
“客气,大无畏便是大畏惧,知道畏惧是什么,才能无所畏惧。”袁柯微笑淡然而出。
“如果让三宗知道有你这个大无畏的人,定然会浸猪笼,架火推。”窦章撇嘴说道。
袁柯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他们怕这样的人,而且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古戈轻叹一声。
袁柯眉间皱起“你们说的是天宗?”
窦章和古戈微微点了点头。
“这天宗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袁柯心中疑惑,因为在推进城时,以窦章的反应看,他对天宗的人,只有先斩而后快的行为,如同血海深仇。
每次面对天宗的人,都会小心翼翼。
他听过这几人说过天宗的所为。
但还是不懂。
窦章从座位站了起来,语气冷肃“天宗是天下人所不容,行的是违背天理,违背道义的路。四百多年前,天降流火便是天宗宗主窥天而为。”
说着,看向袁柯,背着双手,神态端正“天灾人祸中,赤芒大陆才变成了这个局面。而这一切都是天宗的罪恶。”
袁柯看着他那帅气的脸颊,鲜有的认真态度。心中想的却不是天宗的罪恶,而是仇恨。
自己的师父和两位敬爱的师兄便是死在了他们手里,这仇定然要去报。
更是在推进城时,看见的那小半张的脸,很熟悉,很像自己的弟弟,二十二。
窦章的话并没有点燃所有人的怒火,毕竟已经相隔四百多年,那份热血早已掩埋。
但听着震惊,只有小果一人。
而小果也只是惊愕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这样显得窦章像是独白的演讲,丝毫没起作用。
袁柯抿了抿嘴“这件事儿终究不是我们个人的事儿,还有三宗在前面。而此时的我们,应该去睡觉了,天色真的很晚了。”
几人听见袁柯如此跳跃的话,不由愣了一愣。
端着的窦章也没绷住态度,胡乱挠了挠头发,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黎青和古戈自然也没留下,摊了摊手,留下背影,消失在门外。
唐容瞪着眼睛,滴溜溜的样子,像是夜间的猫头鹰很是精神,看着两人说道“我不困。”
袁柯捂了捂额头“我困了行不行?”
唐容眨了眨眼,不屑的切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袁柯撇了撇嘴,坐在床边淡声说道“她好像很兴奋。”
小果已经将两床的被子放好,轻声说道“不知道原因,可能是今天讲的事儿让她很兴奋?”
“以后这种讨论还是少些为妙。”袁柯将衣服脱了下来。
小果也将外衣脱掉,而后进了被子内。
袁柯吹灭了蜡烛,两人便安静就寝在床上。
老规矩,他在外,小果在内。
当这边烛火熄灭,窦章几人的房间,接连灭掉,但谁睡了过去,谁又醒着。谁也不知道。
而在街的对面,韩苏躺在床上,望着棚顶,语气淡漠“如果真的让窦家找到天选之人,那窦家便再无敌手。就连其他其名家族,也奈何不得。”
说着,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得到窦倪才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韩苏所想,早在心中成了计划。
所说得到,定然不是光明正大。
因为窦倪很讨厌他,就算在她身前自己表现再凸出,笑的再灿烂,她依然看都不会看自己。
住在韩苏两边的薛楮和薛潘,彻夜未眠。
各有心事,虽然两人共谋,但却绝对没有彼此信任的地步,顶多算是在一条船上,不得已,才要共同划船。等上了岸,必然会有一场厮杀。
所以他们要在船上的时候,就要做出准备。以防落水淹死。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当袁柯来到客栈后面的马棚时,看见这一幕,让他无奈和感叹。
马棚不算太大,但也有十几匹高头大马。
而这时的那匹大黑马,伸着舌头,一双大眼睛中带着欢愉神色,正骑着一匹白马之上。
双腿间的颤抖,实在令人羞涩。
袁柯抿了抿嘴,离远看去,并没有去叫,只觉得大黑马实在太彪悍。
大黑马自然看见了自家主人,但依然没有停下。
大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在炫耀。
袁柯站在了一会儿,又蹲了一会儿。
看了看这大雪纷飞后的天气,和那洁白的雪。
看了很久,等了很长时间。
这时,窦章快步走了过来,怒气怨声“还走不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来到跟前,便看见那大黑马的样子,不由愣了一愣。
“是不是感到很亲切?”袁柯抱着手臂,望着他。
窦章瞪了他一眼“放屁!本帅哥什么时候饥不择食过?”
说着,看向大黑马“你丫的到是有了功是不是?我昨晚都没去青楼,你竟然先我一步。”
“果不其然,你在意的果然是这个,当真是匹好马,那你就跟你这弟弟,多探讨,探讨。下次再耽误事儿,我真的给它阉了。”袁柯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窦章回味刚才的话,迟迟未回味过来,这句子中话里有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不由回头喊道“你不懂我们的伤悲!”
等着下句出现,却迟迟不来。
袁柯几人已经将行李收拾好,站在门口。
此时清晨中带着暖意,证明那阳光逐渐升起,昨夜的热闹街道,此时变得略微冷清。
几人等了许久,窦章坐在马车上,从客栈旁边的小巷中走了出来。
大黑马器宇轩昂,神采奕奕。
身后的四匹马有些懒散,只因为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大马车行驶过来之时,窦章便跳下了车,因为他看见在街对面的站着的韩苏。
眉间微微皱起。
袁柯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目的?”
窦章摇了摇头“上车吧,不用管他。”
黎青和古戈已经将行李,放进了车内,几人进了马车。
韩苏眼中看着袁柯,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离的很远,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这人就是神经病,就像是长得比我帅似的,到处冒充温和友好,实则这人虚伪的很。”窦章对着袁柯讽刺说着,便抬脚上了车。
袁柯跟在身后,正当走进去这时,在对面客栈的走出来两人。
薛楮和薛潘,两人和大马车背道相驰。
就此算是插肩而过。
今后的一些时日中,也因这插肩而过,变得棘手。
沿着这条大马路,走向望不到边际的尽头。
迎着清晨阳光,大马车吱嘎吱嘎再一次启程。
他们还要走很久,才能到远在几千里外的道宗。
身为最神秘,三宗里,从始至终都是领头人的宗门。被世间披上了沙,令人捉摸不透和崇敬的地方。
而此时的道宗,天空飘着淡雪,落在密林之中。
道宗范围上千里,遍地大山森林。
在这森林的一角,这里竹林参天,空气中弥漫了竹香。
就算天上的雪,都没将这味道压下一丝。
在这竹林之中,有一座竹屋。
从外面看,屋子并不大,很是简陋。
实在普通。
此时竹屋已经布满白雪。
紧闭的竹门,忽然而开。
一位穿着长袍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脸上平坦自然。
站在那里,仿佛便是这里的中心。
他很挺拔,他的袖子很长,长到在膝下。
他望了望天空,而后便踏雪离开。
雪上不见任何痕迹。
如,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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