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冷,廷洲外,所有人都在感叹这场雨来的及时,并且更希望这场雨下的更久一些。
如果还像那般酷热的天气,廷洲国外怕是要染上一场瘟疫。
这里的死人太多,短时间内根本处理不了。
而且地上的鲜血足以染红方圆几十公里的土地...
此时,十五和二十一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密集的人群,抬着尸体,堆成一堆,然后淋上煤油,在这雨天里点燃。
火光通天,滋滋的声音像是烧断了的木头,烧的很旺但却掩盖不掉此时天空的清冷。
十五看着这片地区一个个火光亮起,看着一个个人在雨里拿着锹将那血引流别处。
这一幕幕很震撼,也有这令人寒冷的感觉。
“如果明天还能下雨,处理起来会容易一些。如果明天是闷热的天,怕是来不及。”二十一还是穿着昨天那件衣服。
在这雨里站着,身上已经被淋透。
十五穿着蓑衣,雨珠在斗笠前缓缓滴下。
十五的脸色很白,他已经从昨夜就站在这里,一直到现在。组织几十万的人搬运尸体和整理这般如同地狱般的惨状。
“没别的办法,只能抓紧时间。”十五语气沉稳。
二十一轻叹了一声。
在那片战场上,兵器插在地面,雨水洗干净了它们的身上本来的血迹。
恢复了寒芒。
这片战争地区,兵器插在地面上像是满地的倒刺。
看着触目惊心,看的令人心寒。
这场雨下的比十五预测的要好,在西荒下了三天的雨。
下的通透,也下的冰凉。
今天的阳光很亮很暖,但却不见了闷热,天气也开始转凉了起来。
十五在城下的一家专属客栈里,躺在床上,二十一坐在一旁,准备了五条毛巾。
每条毛巾都冒着凉气,而后接替在十五的额头上。
十五此时浑身冒着虚汗,二十一一旁抿嘴轻笑说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发高烧。真是稀奇。”
十五张开那虚弱的眼睛,望着他此时那嘲笑的嘴脸说道“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生个病很正常。”
二十一拿掉毛巾,换上另一条微笑说道“医生说了,你感了风寒,以你现在的体质要静养,不如回廷洲城吧,这里我看着。”
“你这是在嘲笑我,一个破风寒能把我怎么样?”十五瞪了他一眼,而后虚弱叹了一声。
二十一脸色平静了下来“廷洲城如今并不是那么太平,得知十九哥就是臭名远扬的袁柯后,国民如今很不满。山汝一个人怕是挺不过来。”
十五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声“那几位城主进了城,便陪着山汝回了皇宫。应该不会出现别的事情。”
“我留在这里也是担心,这里的俘虏。将近十万人,教化是一回事,就算是投靠了我们,值不值得信任又是另一回事儿。”
“每个人都要严加的测试,没有一个细心的人在,难免会有纰漏。如今的廷洲,已经承受不起内乱这样的事情。”
二十一面容微微一寒“不如都杀了?”
十五晃了晃头,将额头上的手巾拿掉,望着棚顶淡声说道“敌军来袭,我们杀人算是抵抗,如果杀俘虏,那就是不仁。那样廷洲的身份,对大陆而言,也是不善的。所以不能杀,也不能放...”
二十一眉间缓缓皱起,轻叹了一声。
而这时,这客栈的门突然被敲响。
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令二十一感到了不耐烦“进来!”
此声说罢,从外走进来一人。
一位士兵手里拿着一张榜单,脸色极为凝重,沉声说道“军师,大人。有重要的事。”
二十一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什么事非要来这里说?没看见你们的军师大人如今重病在床吗?”
十五抿了抿嘴,疲软说道“用不着你提醒他。”
“说,什么事?”
这位士兵,将手里的榜单打开。立在二十一之前,沉声说道“今天从中芒城流传到大陆各处的消息。”
二十一平淡看着上面的那大大的字,看着那一段段的话,二十一那平淡的脸变得样子。
看到最后,落款位置是三宗。
猛然回头看向十五。
二十一的眼神是热切的,看的十五一声冷汗“什么事?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眼神?”
将榜单拿了过来,放在十五眼前。
十五猛然坐了起来“这...这不是玩笑?”
二十一抓了抓头“应该不是,三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闲心。”
“十九...”十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墨曲因为天选之人的名声,站在了大陆顶尖。如今十九的身份,针对着他,墨曲怕是气数已尽了。”
二十一收起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我不担心这个,而是担心廷洲他们对十九哥的看法。”
十五点了点头“抄写几百份,分发到廷洲各处。”
士兵行了军礼,而后高声喊道“是!”
士兵将第一份便贴在了城门下的城墙上。
上面写道“三宗声明,袁柯并非大陆叛徒,而是应天代行,赤芒欲倾,天之罚众。袁柯,便是更正大陆的人。”
落款位置便是三宗的名字。
这个消息出现后,就席卷大陆各处。
包括启氓城。
墨曲脸色阴沉不定,坐在皇位望着下面的大臣,沉声说道“朕不管三宗在计划什么,但凭借一张纸,就将袁柯从叛徒变化成为大陆的尊贵的人,这样玩笑的事情,不是傻子都会明白,这是假的。”
“我们存在,就是集结人心,抗衡天宗。如果朕的身份值得怀疑,那当年道宗先知何必预示我会出现,”
“朕是天选之人,手里握着的是大陆的气运。他袁柯只是一个大陆叛徒,并且是人憎恨的角色,岂能和朕相比!”
“传令!通知启氓国各个附属国和合作国,将这消息扼制,朕不希望很多人都怀疑启氓国对大陆的善意!”
墨曲的声音洪亮威严,在这磅礴大殿里,阵阵回响。
下面站着的几百位大臣,闻声后,齐齐回道“是,陛下。”
墨曲眼神镇定,喊道“退朝!”
此声说罢,大臣纷纷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墨曲从那镇定的神色,变得阴沉不定。
“三宗...你们究竟在玩什么?”墨曲说完这话,眼神顿时一变。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如今启氓国逐渐稳定,三宗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想要袁柯顶替我的位置?”
墨曲猛然站了起来,眼神逐渐冷沉了下来。
“启氓国是朕的!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沾惹!”声音低沉,充满了狠辣。
古茹知道这个消息后,其实很平静的。
捧着书,坐在小院里,看着一本薄薄的书,清雅沉静。
这一天,遥远的西荒深处,在那小小的破城里,几人都找到了房间。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三天时间。
此时,一间小院里,小果和袁柯躺在被中。
小果枕在他的怀里,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上洋溢起柔柔的笑容。
而是缓缓张开了眼睛,看着此时熟睡的袁柯。
望着他脸上每一个细节,看着含情脉脉。
许久后,袁柯微微张开眼睛,手臂微微搂起,便将小果都搂进了怀里。
这种久违的感觉,令袁柯感到无比的放松。
小果捏着他的嘴唇,柔声说道“醒啦?”
袁柯的手在被里很不老实,惹的小果脸颊熏红。
“当然醒了。”袁柯微微抬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瘫痪这么久,我最想的就是要抱抱你。如今终于可以实现了。”
说罢,便翻身将小果压在了身下。
小果眼睛如同一潭汪水般动人,咬了咬嘴唇说道“不是抱抱的嘛。”
“自然还有很多的附属动作。”袁柯笑了一声,便低下了头,亲吻了起来。
窦章醒了过来,只是自己醒来发现就一个人,便感觉极度无聊。
在这破城里转了又转,最后来到了袁柯住的地方。
那张立体的五官,微微仰头想了想。
最后露出一张猥琐的表情,悄悄来到门前。
看着那有缝隙的门,便将眼睛伸了过去。
刚要看清里面之时,突然门被打开了。
袁柯穿好了衣服,看见此时窦章正猫着身体,一眼闭起,一眼挣的溜圆的样子。
袁柯笑了一声,而后蹲下,看着他此时有些尴尬的脸说道“看见什么了?”
“额...腰有些酸,就来走走。这么巧,你们住在这啊。”窦章支起了腰,揉了揉。
这时,小果一脸的不开心,搂着袁柯的胳膊说道“以后离你住的得远一些。”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住。”窦章依然在苍白的解释着。
袁柯打了一个哈气,而后淡声说道“如果腰酸到,将眼睛都要塞进门缝里,那只有一种可能。”
“这人在某些方面已经不行了。如果要说证据。”
说着,看了一眼窦章,叹了一声“风流了这么多年,孩子呢?哎...”
说罢,拉着小果的手离开了。
窦章嘴巴扯了扯,紧步跟上说道“我跟你说最后一次,她们都是避孕的方法,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不能判断我不行啊。”
袁柯清淡回道“这能说明什么。凡是都要讲究事实依据,你没有孩子...”
三人的背影很修长,伴随着这辩论,他们走出了这个小巷。
向着古戈那边走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夏和年。https://m.tj268.com
窦章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二人走了过来。
窦章抱着双臂,扬起那显得优越感的下巴说道“刚才的事儿咱们放在以后再说。”
“这两个,是我和古戈细心培养的,打算在我们功成身退后,他们去做稳定大陆的事儿。”
袁柯淡眼看着夏和年,看了几秒。
但夏和年很紧张。
两个青涩的面容此时有些忐忑。
袁柯脸色平淡,许久后,轻声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夏和年一愣,不解的望着窦章。
窦章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说话。
夏小声说道“我想变得更强。”
袁柯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要保护年。”夏说的很直接,并且极为坚定和认真。
袁柯点了点头“其实你不用变强,一样可以保护她。只要不参与战场,不参与不必要的争斗,你们可以活得很好。何必勉强自己?”
望着袁柯此时平静的脸色,夏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
袁柯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头顶,轻声说道“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不用在意别人给你们选的路。”
说罢,便拉着小果的手离开了。
窦章听见这话,明显一愣,喊道“你这是在说我是吗?”
话音落地,袁柯已经走远了。
窦章不屑的切了一声,望着夏,轻声说道“虽然有时候我很反感跟他说话。但他有时候的话确实值得人思考一下。”
“今后的路都是自己,那自己一定要想好。他说得也对,我们的强迫,终究不是你自愿的,到最后你们会很累。”
“好好想一想。如果想要活得好,有很多的办法,真的不必要走向杀人的路。”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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