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都好像停了。
四周静的像是死了一般。
空无一兽的泥地上，散落着碎裂的兽皮衣裙，谷嘉像只地狱爬上来的孤魂野鬼，没有生息地躺着，一动不动。
睁着的眼睛里，空洞没有焦点。
这时，脚步声缓缓响起，一抹身影走近，紧接着一张兽皮盖在了谷嘉的身上。
摊着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她侧眸望去，看到了一张有几分眼熟的母兽面容。
谷嘉的瞳孔狠狠一缩，“你……”
“是不是觉得我跟神主火凤青奈有点像。”
苒玉徐徐摸过自己的脸，表情诡异中透着一丝恨意，“很可惜，我跟你一样，对她恨之入骨。”
“就是因为这张脸，我承受了和你一样的痛苦，而那些伤害了我们的兽人却过的惬意逍遥。”
谷嘉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但却被一点点云集起来的恨毒充斥。
苒玉看了她一眼，掩下眼底的得逞，低低笑了，“我们都是被抛弃，被伤害的无辜母兽，而那些伤害了我们，自侍高高在上的兽人才是最该死的，凭什么他们的高人一等是建立在对我们的践踏之上，我不甘心，我要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谷嘉缓缓坐直了起来，她冰冷地看着苒玉咬牙切齿的模样，问，“你到底是谁？”
“我曾经是龙尊灵渊殿的侍兽，深得龙尊重用，甚至有望成为龙尊的宠兽，要不是因为青奈是白霁山神主，她以自己的威压，让龙尊不得不放弃了我。
不仅如此，她心胸狭隘，担心龙尊对我念念不忘，强行喂我喝下了龙族圣水让我昏迷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是我噩梦的开始，她将我潦草地丢给了灵渊山最低级的守山侍兽，让他肆意践踏我侮辱我，等我醒来，一切都晚了，我的一切都毁了，毁在了那只狠毒的母兽手里。”
是，如果不是青奈，父王不会死，大哥也还活着，她更不会成为丧家犬被谷川这个异人兽族的叛徒逐出异人兽，一切的罪恶根源全是青奈。
谷嘉的恨意在越来越赤红的瞳孔内彰显无遗，苒玉搭上她的肩头，“四公主，我只是个普通鸟族的母兽，有幸得龙尊赏识才进了灵渊殿，我失去了一切只怪自己命不好，但你不同，你身份高贵，是异人兽族的公主，你今天所受得一切本该不用承受，你的遭遇更让我觉得愤怒和不公。”
谷嘉虽然恨毒了那些伤害自己的兽人，但也没傻到理智尽失。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但她们的目的一致，她也无所谓被利用一次。
苒玉敛眉一笑，“四公主，我只是觉得咱们是一类受伤者，应该让那些伤害我们的兽人付出代价，不能因为他们实力强，身份高高在上我们就要忍气吞声，他们对不起我们，我们就让整个神厌大地的痛苦来补偿我们。”
谷嘉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我在龙尊身边当了五年的侍兽，龙族的许多事我都知道，也知道神主火凤十年前在圣族大陆殒身的事，而造成圣族大陆焚寂的罪魁祸首便是妖神兽夜荼。”
谷嘉一言不发，夜荼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父王曾提起过，他是龙族的罪孽之根，是和战神龙冶平齐甚至超越的妖神，因为堕入黑暗，他囤积了吞天噬地的煞气，一旦现世，神厌大地将面临可怕的灭顶之灾。
所以百多年前，靠了龙冶和凤主才将他压制。
谷嘉道，“我只知道，十年前，是他毁灭了圣族大陆。”
“没错，就是神主火凤用凤晶将他封印住，用魂体救了龙尊，而夜荼被封印的地方就是无间深渊，虽然我不知道青奈是怎么复活的，而且她现在连凤晶之力都觉醒了，但无间深渊一直没有异动，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对上谷嘉疑问的脸，苒玉道，“天底最炽火，除了凤晶便是龙丹。”
“你是说是龙尊用龙丹换回了青奈的凤晶？”
“没错，而且我还知道，龙尊的龙丹在十年前受过重创，并没有想象那么稳固。”
谷嘉看着眼前脸色逐渐透出疯狂的母兽，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你跟我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
“四公主，我知道你是异人兽王族的公主，王室出身的幼崽天生精神力都不差，而我有玄灵神阶的实力，只要我们联手，将封印着夜荼的龙丹取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真是疯了，我是恨透了他们，但放出夜荼，我们也活不了，你想同归于尽是你的事，不要扯上我。”
苒玉看着她圈起兽皮站起身，眼中擦过极快的戾气，“这点四公主放心，难道你忘了，百年前有无上神阶的龙冶，但现在可还有白霁山那两位无上神阶的神兽，夜荼一旦释放，神厌大地最多只会一时沦陷，很快就会被制服，我们只是要让那些伤害我们的兽人尝一尝恐惧和覆灭的滋味，至少不能让青奈好过不是吗？”
谷嘉的脚步停在了不远处。
苒玉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角。
“夜荼一旦被释放，龙尊的龙丹不稳，那么青奈就必定要重新拿出自己的凤晶抵上，凤晶一旦离体，你觉得她还能承受的住强大的无上神阶之力吗？”m.tj268.com
这几句话的诱惑力成功让谷嘉动摇了起来。
苒玉说的没错，夜荼就算被释放，神厌大地也最多陷入一时的黑暗，千凉白泽和天未白狐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神厌大地永坠深渊，她也不用死。
而这么做付出代价最大的是青奈，以她现在的实力，要把神兽青奈拉下神坛根本不可能。
但至少，没了凤晶她无力承受无上神阶的力量，能让她生不如死一场，最好能彻底殒命。
只要青奈一死，跟着她的那群家畜就如同一盘散沙。
只要他们痛苦，她才能开心，她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兽人都知道，践踏她的代价！
谷嘉深吸口气，转过身看向苒玉，沉沉开口，“我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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