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韵儿呆愣半晌,不过片刻,双目圆睁。
能影响到白语凝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又见着她这样伤心伤肺的模样,也不难想象,到底是谁出现在了紫云寺,只是这也着实奇怪,那人对白语凝本就是不理不睬,这会子怎么就到紫云山来了?
韵儿走上前,轻轻地拍着那人的身子,一脸怜惜,“云修,既然出了家,落了发,就不要想那前尘往事了,都过去了,就算是那人来了,也不过就是槛内人,咱们不同,已经是四大皆空了,莫要功亏一篑才好!”
果然就像是静慈师太说的,这韵儿本就是有慧根的,到紫云寺,对于她来说,就好似是个解脱。只是白语凝终究还是一个俗人,见着箫元澈,就前功尽弃,没有半点主意,一心一意想着要跟那人远走高飞去了。若是那人肯收留,她必定也是要跟着走的。
“云修?”韵儿愈发有些心焦,看着她的侧脸,满是惶恐,“莫要迷了!”
迷了?已经迷了。白语凝惶惶不可终日,手脚发冷,方才箫元澈的话,言犹在耳。他果真那样狠心,果真那样欢喜沈千寻,就算是为了那人当牛做马都在所不及。真是稀奇的很。她苦笑更甚,有说不出的滋味。
前尘过往?只要是有一个箫元澈,就过不去。
当初她们二人都是宣誓了的,只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会在这庙宇之中安稳度日,偏得,他来了。
甫一见着他,什么三皈,什么五戒,全都成了梦幻泡影,再不可见。她知道,自己这是完了,这一生一世,只怕都没办法站起来,想着那人的面容,就心生欢喜。纵使是得不到,看着也是好的。
“都怪沈千寻!”白语凝的脸上露出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恨意。韵儿见着,心口发颤,“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如果,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跟元澈,必定是天生一对,那时候,只有我,也就只有我对她真心真意,那沈千寻算什么?”
“云修!”
也不知道那静慈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一脸悲悯。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若是参不透这些,只怕是不能大彻大悟了!”
“师太!”白语凝直直地跪了下来,“我六根不净,我入不了佛道,我怕极了,我心里还有七皇子,我忘不了,忘不了!”
韵儿苦笑。
只怕是这句话一出,静慈就算是再怎么心慈手软,都不会留下她了,毕竟,出家为尼,就跟姜太公钓鱼一般无二,愿者上钩,现如今闹到如此境地,又有什么好说?只怕是到了日后,这一切都成了虚妄之事。
“你!”静慈微微蹙眉,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你可想清楚了么?要还俗不成?”
“是,师太!”
“云修!”韵儿一脸惶恐,到底是跟白语凝一同长大,得了这么个消息,还颇有些惊恐,一双眼睛都闪着泪花,“何苦来哉?云修,你就算是还俗,那人不爱终究还是不爱,况且,咱们一同在此处静修,不也是人间美事?”
“你有慧根,我没有!”当初她的信誓旦旦,言犹在耳,现如今,却是她自己成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要了。
“云修!”
“云空!”静慈出言阻挠,看着云空那么一脸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还欠了火候,要好生体悟才是,这些事儿,都是个人的选择,这紫云寺来来回回也有几个人,你若是去了,我也不留着你!”
静慈宅心仁厚,大慈大悲,就算是不在意这人间情爱,到底也是有人的感情的。看着白语凝泪意阑珊的模样,倒也不难想象,她心里有多少苦闷,也着实可怜,这红尘俗世,也不知道有多少叫人断了心肝儿的事儿。倒也是难为她了。
“既是如此,那你就去吧!”
“还请师太替我瞒着才是!”她朝着那人福了福身子,有说不出的心酸,氤氲在空气里头,叫韵儿鼻尖酸涩。难受的厉害。
“韵儿,你是有慧根的,就不要跟着我了!”
“那……那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尚书府是容不下她的,在汴京城中,依着那么多势力的人,见着这张骇人的脸,只怕是要侮辱白语凝了。她自幼养尊处优惯了,心气儿极高,若是受了什么侮辱,怕是受之不住。
“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她捂着脸,漱漱落下泪来。说到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紫云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样貌,不论是美丑,对他们来说,都是一般无二,是没有多少意义的,只是她这颗心,着实难受的很,抵不住的心酸,翻涌上来,“韵儿,我完了,我完了,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www.tj268.com
静慈听了,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这人好生糊涂。
“你终究还是看不透!”静慈说的都是慈悲为怀的话,看着这人从一开始的剃度出家,到现如今的看不穿看不破,堕入红尘,前功尽弃,只叫人扼腕叹息。“若是无处可去,就留在紫云寺吧!”
静慈本是个明白人,这汴京城中的各种门道,她也清楚的很,世事无常,对自己的孩儿下手,倒也是不难见的。白潜政如此作为,自然叫人伤心,想到最后,却也了悟,这才是人性。无可厚非。
“多谢师太!”
沈千寻休憩了一会子,才有了些许好转,只是头晕目眩,叫人无可作为。
箫元澈抱着沈千寻,在紫云寺周遭转了一圈。都没再提白语凝。
那本就是一个次要人物,不值一提。
“好些了么?”箫元澈凑到沈千寻的面门,笑了笑,“若是好些了,咱们就赶回去了,若是晚了,这山路艰险,怕是要拖到明日才能回去了!”
“罢了,我好多了,回去吧!”
这紫云寺,佛光笼罩,祥云纷飞,思及白语凝,固然是有些许的惋惜盈上心头,却也无计可施。
当初那样的好人物,竟然会寂寂收场。
“日后,你莫要再为了我伤人性命才是,说起来,这都是业障,我本是不相信这些的,跟娘亲处的久了,便也信了一些!”她苦笑更甚,有说不出的难过。“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真心?”
“自然,你若是不好,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若是你我日后当真成了夫妻,我更要为你着想,是也不是?”
话虽如此,只是这么听起来,又着实奇怪,特别这话是从沈千寻嘴里说出来的,就愈发显得珍贵。“你这丫头,倒也有了良心!”
“我一直都有,只是你从未在意!”她笑笑。
跟静慈师太辞别,那人只字不提白语凝。想来出家人都有这样的秉性,对于这一切看破不说破,倒也自在的很。叫人艳羡。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样的境界,想来,到了这个时候,必定全无忧愁。
日日吃斋念佛,听柳如云说过,心里是愈发沉静了。
是凡俗之人未能体验的快感。
那种灵魂与肉身分离的欢喜,沈千寻至今都未曾体验过。
回去的路上,沈千寻愈发祥和,双眸微眯,看着外头的花树,小脸带着隐隐的笑意。
“笑什么?”
“笑你说的那些话,若非是我认得你,知道你就是七皇子,若非如此,还真不敢相信,外界传闻你那样凶残,现如今,我见着你柔情千丈的模样,到底不同!”
“外界传闻?”箫元澈冷哼一声,他从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毕竟,自己的生活,与旁人无关,若是在意他人言论,未免叫人伤心。“倒是要感激你,听了那么多闲话,还不怕我!”
沈千寻吐了吐舌头,讪讪一笑。
“毕竟木已成舟,被指了婚,怕也无用,后来娘也常说你待我真心,与这世间旁的薄情男子不同,叫我好生珍惜!”
“娘说的不错!”
“你!”这人还真是自觉,竟也开始叫柳如云为“娘”。沈千寻倒是有些担忧,这人乃是正统皇子,这样肆无忌惮,当真没有关系么?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萧宁硕对这人也未必不上心。
这帝王之心,到底难以捉摸。
“你可是皇室中人,若是被旁人听到你那样叫我娘。这事儿,怕是说不清了!”在这里待得久了,也就学的愈发慎重,与之前大不相同,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了。
毕竟,这样的人命官司,她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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