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凑集,生意兴盛。一派融融之景,又见得百货通船,千家沽酒。好不繁盛。
这汴京城,日日月月年年,都是如此,从未变过一二。
真钰坊来来往往,尽是显贵之士,因着这真钰坊总铺时候绵长,达官贵胄,总是欢喜到此处逗闷子做耍子。胭脂在真钰坊中,颇有盛名,虽说现如今在此处不论个什么花魁娘子之属,只是在那些人口中,提的最多的莫非红玉胭脂。
只是红玉已死,现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胭脂来。那些人都道是胭脂心细如尘,待人极好,到了真钰坊,好似归家客。是以声名鹊起。
俗言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归有许多女子,心里怀着腌臜龌龊的想法,往真钰坊走一遭,若是能握着玉手,闻得香氛,只觉着身价比之旁人,要矜贵许多。这都是他们那群人中心照不宣的机密之事。
窗开风习,帘卷落花。胭脂撑开帘幕窗纱,看着外头暄暄嚷嚷,人来人往,只是隐着天青色,这些日子,几乎日日下雨,看着天色,又是风雨欲来。
她有些萎靡,着实惫懒。眼看着这真钰坊的贵客盈门,络绎不绝,她倒是疲于奔命,懒于应付。
翠兰站在外头,扬声道:“胭脂姐姐,可醒了么?”
“进来!”翠兰也是这真钰坊的老人儿,自红玉当家,她就在其中,资质聪颖,最擅画兰。平日里头并不争锋,纤腰踽步,亦自楚楚,奈何额上有个血红胎记,跟随日久,那些贵胄王孙,见着此般秽物,都是避而不见。是以缠头时常亏空,胭脂每月接济。这会子有着沈千寻这么一个好主子,手头倒也宽裕许多。
“何事?”胭脂转过身子,放下手中的金玉篦子,笑了笑。“遇着了什么刁蛮客人不成?”
“也不知那人是个什么来头,放下一小檀木箱子的黄金条子,只说是要见胭脂姐姐!念着近些日子姐姐身子不爽,流苏姐姐本想着回绝一二,哪里知道,那人恼了,打了流苏姐姐,这会子正自哭呢,我等姊妹全无办法,是以来找胭脂姐姐了!”
闻言,胭脂猛然站起身子。
那流苏颇为圆滑,最善周旋,长袖善舞。怎的遇着了这个天魔星,竟然被打了去。胭脂念着沈千寻跟箫元澈的诸多好处,倒也不怕,若当真是有人存心闹事,她必定不会束手旁观,冷笑两声。带着翠兰,一同下楼。
闹事之人看起来倒是衣冠楚楚,穿着一身蓝色斜纹织金长袍,油头粉面,男生女相,腰上别着一支碧玉翡翠。好似龙凤呈祥之状。
见着胭脂身着一袭绿衫子,小脸儿红红,风度超群,登时双眼发直。
果然是名不虚传。都说是胭脂比之这真钰坊的其他姑娘都要美艳几分,现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这位爷,不知有何计较!”她朝着那人笑了笑,好似是一张假面。
知晓胭脂脾性的人,都明白胭脂已然动气,那人见着胭脂笑脸盈盈,哪里知道其中计较,忙道:“你就是胭脂姑娘了?这真钰坊中的花魁娘子?”
胭脂眉头微蹙,睨着那人,回道:“公子想来不是这汴京城中之人了,若是这里头的人,都知晓,我们真钰坊的姑娘,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更没有什么花魁娘子的说头!”
“卖艺不卖身?”那人登时就变了脸色,骇笑更甚。“说什么好听话,大爷有的是银子,给你足够的缠头,倒也罢了,怎么,这还看不上么?”
胭脂骇笑两声,前头刚走一个石明奇,这会子,倒是又来了一个。他们姊妹,固然是身份卑贱,可这心里,却还是抱着坚贞,只是到了这些人眼里,却是成了猪狗不如的贱种。当真是伤人的很。
“公子想来是看错了我们姊妹,不论是有多少银钱,我们姊妹还是一般无二,卖艺不卖身!”
“这样不识趣儿!”他骇笑更甚,伸出手,刚准备去摸胭脂下颌,就被那人给躲了过去,看着那人的眼神,满是寒霜。
“公子还请自重,不是我胭脂自夸,我们这真钰坊乃是被当朝七皇子护佑的,若是公子当真这样无礼,被七皇子知晓此事,这后果,并非寻常人等能承担的起的!”
七皇子?箫元澈?
那人听了那人名头,登时就有些惶恐,将信将疑地看着胭脂。
“莫要将七皇子搬出来唬人,你们这个地方,有什么作为?能叫七皇子爱护有加不成?莫要给自己添光!”
“若是公子不信,倒也不妨事,翠兰!”胭脂转过身子,朝着翠兰觑了一眼,当真是情非得已,若非如此她哪里会去叫人找来沈千寻。“翠兰,往七皇子府上走一遭!”
“是!”
翠兰轻车熟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往七皇子府上去了,那老管家,见着来人,问道:“这位姑娘找谁?”
“我是真钰坊的翠兰,劳烦管家爷爷通禀一声,有人往真钰坊闹事来了,求见七皇子!”
沈千寻得知此事,怒不可揭,偏得那箫元澈不在府上,这会子如何同那人做主?见着翠兰两眼儿红红,好似是吃了不少委屈,她忙问道:“胭脂可吃了苦头?”
“还不曾吃过苦头,只是若是久了,那人必定发疯,并非咱们汴京城的人,是以不知晓真钰坊的规矩,只当是我们是卖身的娼妓,这会子前来调笑来了!”
沈千寻带着云欢和翠兰,径自往真钰坊去了。
外头围了诸多人等,看样子,都是来看热闹来了,见着是沈千寻来了,也不敢有所大动,都知晓那箫元澈对沈千寻极为宠溺,寻常人等,哪里还敢有些什么动静,生怕招惹到了那么一个混世魔王。
那人见着众人迎着一个天仙般的人物来了,双眼发直。也不知是何许人也,比之这真钰坊的姑娘,也不知是好了多少。
只是方才那人说的乃是要去迎来七皇子,怎么来的却是个女娃娃?他挑了挑眉,朝着那胭脂笑了笑。
“犯不着找个女子前来蒙骗是也不是?这天下人,都晓得七皇子乃是个男儿汉,怎的成了一个女子?”
这人也忒不晓事,这来的比之七皇子还要矜贵几分,毕竟七皇子待她如同掌中宝。这人哪里知道其中奥秘,登时就是起了色心,走到一边,还未说话,就被那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满面寒霜。
那人家私万贯,也算是个财主,寻常时候被人吹捧姑且不说,何曾有过被人打过耳刮子?
“你……你敢打我?”
这叫有恃无恐。
沈千寻骇笑两声,朝着那人觑了一眼,冷笑更甚。“打的就是你这么个废柴腌臜东西,敢来真钰坊闹事,不想活命了不成?”
“你又是谁,敢来打我!”
“我是谁?不偏不倚,正是七皇子妃!七皇子今日有事,不能来,我来了也是一般无二?这真钰坊,向来都不是你们这些人逞凶斗狠的地方,这胭脂等诸位姊妹,都是我的人,你若是有个眼力见儿的,都莫要找死才是!”
七皇子妃?
又见着周遭人等都是一脸恭敬的模样,他愈发胆战心惊。
只是却又不想失了体面,在一个女子面前没个男儿骨气,况且这周遭还有这么些人。他挺直了脊背,颇有些忌讳,冷哼一声,颤颤巍巍走上前,看着一脸冷凝的沈千寻,犹自得意、
“你说你是七皇子妃,你就是七皇子妃了不成?指不定是来诓骗我的呢!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有个什么好处?能叫七皇子看得上你?让你成了他的皇子妃不成?莫要胡扯!”
沈千寻听了,哭笑不得。顶点小说
“依着你的意思,我倒是配不上箫元澈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七皇子名讳!”
泰极否还生。
沈千寻向来看不惯这些人的气性,叫人反感的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高地位,能叫他这样洋洋得意。如此了不得。
正所谓是打不断的亲,骂不断的邻。她跟箫元澈,日日没上没下,吵吵嚷嚷,这感情却是一日好似一日,她却也未曾问过,那人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点,依着那人所说,她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乳臭未乾,甚为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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