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章恁的多疑,也不知给了那人什么好处,才叫他们父女相会一场。
再相见,只怕是人间天上。
安宁悲悲戚戚,跟着沈千寻回了七皇子府上。
只是刚回府,就见着外头站着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老管家也不知是跟他说着是什么,一脸惶恐。见着是沈千寻的马车来了,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何事?来人是谁?”
那老管家苦笑连连,轻声道:“晦气的很,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腌臜之人,这会子好死不死,竟然跑来胡言乱语!”
“说些什么?”沈千寻任由云欢搀扶着臂膀,眉眼低垂。
安宁朝着来人盯了半晌,总觉着哪里不对,欧阳钰也是一脸疑窦。
老管家颤颤巍巍,匍匐在地。
“当真是罪过,这人竟然说咱们主子有难,这会子危在旦夕。只是主子武功独步天下,万万不会遭此劫难,可见是假的了!”
轰!
沈千寻听着头眼昏花,满目凄迷,忙不迭地走到那人跟前,问道:“你是何人?”
“属下乃是凉州刺史郑敏省的先锋闫志冲,凉州败绩,被困围城,这会子已经是不中用了!”
不会的!
沈千寻双眼发直,冲着那人说道:“你是闫志冲?”
因着这人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是何种面貌。只是身长九尺,眼若铜铃,手里拿着一柄长刀,看起来倒是个勇猛之人。她对凉州本就知之甚少,对凉州刺史郑敏省都只是闻名,不曾见面,况且是他跟前的副将?
“既然被困围城,你何以逃出生天?”
“属下也是被逼无奈,跑到汴京传信来了。这会子已然是奄奄一息,不中用了!”看着那人身上还有许多刀伤。沈千寻心一横。
“我夫君可还好么?”她了珠泪滚滚,再也忍受不住。紧紧地攥着云欢的手,浑身冷颤。
“情况不妙!”那人见着沈千寻这副模样,好似是十分不忍,低着脑袋,接着说道:“只怕是日后,凉州被攻下之后,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呵。
她登时就是迷蒙一片,瑟瑟发抖,头昏眼花。云欢忙道:“主母,保重身子!”
云欢安排着那闫志冲小住别苑,他们几人一同到了离天津。沈千寻只觉得胸口热腾腾,火辣辣,一冲而上,止不住眼泪。云欢在一边看着,也是忧心如焚。
“那人有些奇怪!”欧阳钰朝着沈千寻看了一眼。“闫志冲当初乃是个匪盗头子,被郑敏省收服,一心一意,决计不会一人突围而来,当初也听了不少关于闫志冲的事儿,可是怎么想,都不能将今日之人,同传闻之中的闫志冲联系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千寻眉头紧蹙。
“不知道!”她摸着自己微突的小腹,心口发颤。“想来也有些道理,若是一切顺遂,想来元兮早就该回来了,可是现如今,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本就十分诡异,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云欢一听,忙道:“主母现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啊,腹中胎儿,禁不住颠簸,还请主母在府中静候,派人往凉州瞧瞧也是好的!”
“派人去有何用?”她双眸微眯。“早知道,我就不该叫他一个人往凉州去,纵使是十分颠簸,我也不怕,怕的是现如今,两地悬心,不知他一切如何,只能这样暗暗忧心!”
若只是战败倒也无妨,毕竟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卷土重来未可知。她对箫元澈,也不存着叫他当天下英雄这样的宏伟心愿,只想着叫他一切风平,莫要出了什么事儿才好。只是今日听了那人的话,三魂已去两魂半,不得超生。
安宁见着沈千寻如此模样,当真是心疼不已,上前两步,轻声道:“皇嫂莫要忧心,七皇兄的才能,难道皇嫂还不知道么?指不定不会有这样糟呢!”
沈千寻也不应声,坐在一边,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自顾自地落泪,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傍晚时分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离天津后头的荷花池,一夕之间全都败了,萎谢成一团一簇,看起来也着实奇怪。
沈千寻卧床听雨声,通夜无眠,两眼红红,只看着那青烛高悬,珠泪暗垂。心里心酸更甚,千思万算,已成熟话。只想着往凉州走一遭,不论千难万险,到底要见着箫元澈方才作罢。那是她心尖尖儿上的人儿。越是想着,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世间,也不知是有多少难事,一齐奔涌而来,都比不得箫元澈被困凉州来的悲怆。
她双眼凄迷,坐在床榻之上,摸着周遭余温,呜呜咽咽。
云欢在外间听了如此动静,心里老大难过,轻声道:“主母睡不着的话,云欢进去说说话?”
沈千寻应了一声。
云欢打着帘子,走了进来。见着那人乌发垂肩,雪白的脸上,珠泪滚滚,也生了几分怜惜之心。
“主母,主子必定会好好回来的,必定不会出事,还请主母务必要护佑好身子才是。这腹中胎儿,到底矜贵,若是有个好歹来,又该如何?”
今日听闻箫元澈被困,她就受之不住,哪里还管得了腹中胎儿。
“云欢,我等不了了,我要往凉州走一遭才是!”
这!
云欢双目圆睁,纵使是察觉了这人意图,只是现如今听着,还是有些恍然。
“主母,你这会子乃是双身子,凉州离汴京,山高路遥,如何得去?”
“管不得许多了!”她摇了摇头,骇笑两声。“若是寻常时候倒也罢了,只是今时今日,我在京中,苦苦熬煎,日夜忧惧,倒是不如去看看那人境况,到底如何,你说呢?”
纵使能知晓这人心思,却也不敢苟同。
云欢太知道箫元澈的功夫,这天下之中,莫有匹敌。纵使是围困凉州,也必定有脱身之法,现如今那头战火纷飞,如何入城?一来二去,也不知是有多少艰难险阻。这会子,最好的法子就是汴京城候着才是正经。
哪管那香积橱闷黑日久,也莫管枯木堂前再无双飞燕,更少见南轩东墙之内荷花淀萎谢,也好过靠近凉州,身陷囹圄,叫人受苦。顶点小说
云欢苦笑两声,轻声道:“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才是。主母身子不便,若是这样去了。日后有个好歹,又该难过了!”
“云欢,你哪里不知我的心!”她苦笑更甚,“若是在汴京等着,只怕是日后,我就要一命呜呼了。若是能往凉州去,到底也算是个救赎,了了我的心愿,才算正经!”
云欢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这会子,若是依着沈千寻的意思,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是出了事儿了,只怕日后难以收场。
“主母可想清楚了么?云欢自然是不敢拂逆主母的意思,只是到了凉州,也未必能见着主子啊!”
“不管许多了!”沈千寻窝在一边,苦笑两声,“只要往凉州去,离他近一些也好,今日那人的来历,可查清楚了么?”
云欢摇了摇头。
那人身负重伤,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子还在别苑歇息。问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欧阳钰暗中查访,又动用了西宁庄的人,想来明日也就有了主意。
只是沈千寻这会子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半点等不及了。
想到那闫志冲说的话,就是毛发倒竖,咬牙嚼唇,满嘴血污。生怕那人说的乃是实话,箫元澈当真十分困厄,这会子没了半点出路,只等着旁人救赎。
“云欢,我明日就走!”
云欢听了,一脸惊骇,也不好说些什么来,只好点头。
“若是主母当真要去,那云欢必定誓死护佑主母。”
“多谢你,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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