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不过两三日光景,这市坊之中就传出沈千暮同鲁青阴的闲话来。
只说是二人颉颃一气,颠鸾倒凤数月有余,那沈千暮按捺不住寂寞,这才在青天白日里头偷人去了。本不过就是市坊闲话哪里知晓,那大皇子的事儿本就是风头正盛,有许多子民,对那人都是恨意滔天,这会子有了如此笑谈,自然津津乐道。
一时之间,一传十,十传百,这大燕之中,黄童白叟,牧子樵夫皆知其人丑事。
只是丞相府上风平十分,加上新皇即将登基,沈枫日日繁忙,如何知晓这市坊闲话?
再说那那鲁青阴被沈千暮怒杀,这会子早就往枉死狱去了,哪里管这名声狼藉,只是那沈千暮还是个女儿家,哪里能受此磨难?
闹得旁人知晓的清清楚楚倒也罢了,偏得这当事人,半点不明。好似无人之事。
一日间,饭后无事,大夫人带着随从入市闲行,见有灵巧物什,又有新样胭脂,出银买之。正自欢喜间,就听着那茶楼酒肆之中,浪语翻飞,不堪入耳,刚准备走了。这才听着什么“沈千暮”这样的话来。
她微微愣神,立在一头,细细听着。
“这哪里怪的着大皇子妃呢?分明就是那大皇子不仁义,成了卖官鬻爵的主儿,这会子又押到了京兆尹,死活不知呢,要知晓,那人才不过二九年纪,正是青春年少,纵使是委身给了鲁青阴,也总比要守寡强的多了!”
“可不是,可不是!”那些人哈哈大笑。“依着我的意思,鲁青阴可比大皇子强多了。听人说,一夜数次!”
“当真么?”
“这还有假,沈千暮同鲁青阴在一处,也不知是有几多光景,指不定,等到大皇子丧事传来,必定是要改嫁的。现如今那萧元翊乃是国之罪人,鲁青阴还算是忠良之属哩!”
大夫人站在日头底下,双眼发直,头晕目眩。
那些人说的,也不知是谁。好似是她的女儿,又好似不是她的女儿。
一时之间颤颤巍巍,任由一边的老嬷嬷搀扶着身子。
“夫人?”
“回府!”
大夫人只觉着自己走在寒冬腊月里头。这才知晓,方才来时,那些黄口小儿唱的是谁。
京洛风流绝代人,因何风絮落溪津?笼鞋浅出鸦头袜,知是凌波缥缈身。红乍笑,绿长颦,与谁同度可怜春?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
呵,也不知谁人编纂出这样的闲话出来。
沈千暮固然是十分糊涂,却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况且那人对萧元翊十分欢喜,如何委身他人?这必定就是假的了。
必定是有人陷害与她,才闹到了如此地步!她双眼发直,骇笑连连,一时之间,没个计较。
“夫人小心些!”那老嬷嬷看着大夫人身如筛糠,也是一阵惶恐。
向来都是这人心中不快,连累着他们受苦受罪,也并非一次两次,是回回如此,着实骇人的狠了。
甫一到了丞相府,未曾走到揽月轩,那人就瘫软在地,朝着那身边的老嬷嬷说道:“不可,不可,往大皇子府上走一遭!”
“夫人,还是歇歇吧?”
“歇歇?”大夫人骇笑连连。“我还有什么心思去歇歇,也不知道我那糊涂孩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来,竟然叫人这样议论纷纷,正所谓是好说不好听,到了如此地步,我必定要去问个清楚明白,若是假的,倒也罢了,我自有法子叫那些人伏法认罪,可若是真的,可就全完了!”
那老嬷嬷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赶忙搀扶起那人身子,轻声道:“夫人慢行!”
等到了大皇子府上,已经是日中时分。这府上静悄悄的,好似是空无一人,等到大夫人走到了府门前头,才见着那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
自从大皇子出事之后,这大皇子府上当真是门可罗雀,三五日也没有半点宾客上门。这会子见着大夫人,更是诚惶诚恐。
“夫人来了!”
“嗯!”她冷哼一声,也不多问,越过那人身子,直接往岳宁阁去了。
岳宁阁前头有一块大理石台面,寻常时候总能见着三五个伶俐乖巧的丫头,在跟前坐着描红刺绣,这会子却是没有半个人影,反倒是多了许多枯黄落叶。叫人见着,倍感寒凉。
她走进岳宁阁,里头倒是有三三两两的丫头婢子,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扫灰。
“夫人!”见着大夫人,皆是乖巧行礼,不敢造次。
“你们主子呢?”她朝着那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可在上头么?”
那些人一脸茫然。
那人已经走了六七日了,这会子倒是来问人,可见是半点不知。
越是如此,越是叫他们担忧,忙不迭地匐匍在地。直说不知。
大夫人见着心中生疑,赶忙上了阁楼。
只见着那玉树两眼通红,兀自垂泪,在一边烧香拜佛,一脸虔诚。哪里有沈千暮半个人影?
大夫人登时就有些急了。
“玉树,你这妮子,好大的胆子,你家主子往何处去了?怎的你在府上,却不见你们主子?”
玉树一听,忙不迭地跪了下来。
“夫人恕罪!”
“你们主子呢?”
“主子往京兆尹去了!”
“什么?”大夫人一听这话,惊的说不出话来,瘫软在地,慌慌张张。
这才二月里头,大燕本就是寒凉之地,那京兆尹,更是北风风口,寻常人等都是不敢走那条道上的,这倒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倒是赶趟儿去了。这是什么道理?“这还了得?这还了得么?那小妮子怕是疯了不成?”
玉树呜呜咽咽,听着这话,更是难过。
“主子说了,在这里等着大皇子归家,着实难熬,索性不管不顾地去了!”
“也罢,我且问你,好端端的,市坊之中怎的出了许多流言蜚语?只说是千暮同鲁青阴苟且?好端端的,怎的出了这样的传闻?”
玉树一脸哑然。
未曾想到,此事泄露。
“夫人,那鲁青阴,不是死了么?”
“死了不错,只是这传闻,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你日日伴随你家主子,可知此事真假么?”
玉树听了,又是憋屈,又是恐慌。看着大夫人那副模样,心知是瞒不下去,索性就和盘托出。
大夫人听了,苦笑连连,心疼不已,浊泪滚滚。那人多么天真,哪里知晓那京兆尹的厉害之处?鲁青阴也不过就是个小三品,还是依附着萧元章的缘故,才得以如此造次,现如今萧元章逃窜,那人本就是没了靠山,不日将亡。这小妮子竟然听信别人谗言,委身与人。反倒是落得如此下场。
日后就算是救的大皇子归京,只怕依着萧元翊的负心脾性,必定嫌恶与她。日后可就完了。
“糊涂,糊涂,好生糊涂啊!”大夫人又是气恼,又是;怜惜,也不知那人受了多少委屈。“鲁青阴乃是五皇子的人,死了便也死了,无人追究,只是我儿的名声,却也是就这么完了,彻底完了!”
玉树不敢多话,呜呜咽咽,没个停歇。
“此事与你无干,你莫要哭了!”大夫人听着玉树哭声,心中烦闷更甚。“我且问你,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只得鲁青阴府上的几个小厮知晓,市坊之中,到底不过就是传闻罢了,只要说是无缘无故流传出来的,也就无人计较!”玉树知道大夫人话中深意,恰好她也是如是想着的,一定要好生护佑沈千暮才是。
本就是千难万难,难不成,真的不叫那人有半点活路了不成?
“也好!”大夫人微微颔首,一脸冷凝。“既如此,便是千好万好!”她冷笑连连。顶点小说
那市坊之中不过就是些无名鼠辈,凭着她的势力,想要打压几个平民,倒也不难。
“你且好生守着岳宁阁,你家主子,日后必定还会归家的,走吧!”大夫人又哭了一场,这才去了。
只是心里悲恸,又连连派了数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往京兆尹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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