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门外有一位姑娘求见,说是老爷的旧交,特来拜会老夫人。”
“旧交?”曾母有些纳闷,“原儿一向不与人来往,怎么会有什么旧交?更何况还是一位姑娘?”
管家道:“那老夫人是见还是不见?”
曾母思忖了片刻,言道:“这事有些奇怪,我就见见原儿的这位‘旧交’。”
“见过老夫人。”我笑意盈盈地行礼道。
曾母言道:“姑娘免礼,请坐。”
“多谢老夫人。”我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曾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微微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答道:“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静字。”
“哦,”曾母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上官姑娘既是原儿的旧交,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我笑道:“特为曾大人的前程而来。”
曾母正色道:“既然如此,你找他便是,却为何反来找我?”
我叹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曾大人的旧交,而且与曾大人从未谋面。今日来见老夫人,是有一事相求。”
曾母微微诧异地看着我,徐徐说道:“你有何事相求?”
我言道:“我想请拜托老夫人请曾大人回府一见。望老夫人看在我一片诚意的情分上,原谅在下先前的言不由衷。”
曾母有些费解,她仔细地看了看我,还是吩咐管家道:“去文库把原儿请回来,就说我头痛病又犯了。”
管家领命而去,我垂首谢道:“多谢老夫人成全。”
曾母言道:“姑娘不必客气,文库离此不远,就请先在此等候。”我恭敬地答道:“是。”
一盏茶的时间,曾原回来了。人还未进大厅,一个洪亮却略显焦急的声音已经响起:“母亲,孩儿回来了,您没事吧?”话音刚毕,我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快步走进门来。
曾母笑道:“原儿,为娘并无大碍。今日叫你回来是因为这位上官姑娘想要见你。”
曾原扭头看向我,冰冷地说道:“你是何人?找我作甚?”
我笑道:“在下久闻曾大人之声名,今日特来拜访。”
他哼了一声,言道:“我曾原乃一无名小卒,无有什么名声在外。姑娘只怕是找错人了。来人啊,送客!”
我笑道:“大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待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不迟。”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我言道:“在下听闻大人弓箭之技绝伦,不知与任清源仁将军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曾原冷笑着说道:“在下自然比不上任将军。”
我叹道:“也是。大人久离鞍马,疏于练习,箭术自然就会退步。比不上任将军也是情有可原。”
我偷偷地瞥向曾原,果不其然,他的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青。我继续不识相地说道:“不过大人从军二十余年仍旧只是一名校尉,而如今却一举高升为文库监察,从此再也不必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得以安享太平,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曾原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掌拍向桌面,登时震翻了两个茶杯,“你说够了没有?!来人,送客!”
我笑道:“大人,你不必动怒,我今日前来便是为大人送上一剂去火的良药。”
他冷冷地说道:“我根本就没病。不劳姑娘费心。”我哈哈大笑道:“大人扔掉了伴随自己二十余年的弓箭,却捡起了一支微不足道的毛笔,真的是心甘情愿吗?”
“你!”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地连脸孔都扭曲了。
曾母连忙劝阻道:“原儿,你冷静点,不要对客人无礼。”
曾原冷笑道:“母亲,您倒说说看,是我无礼还是她无礼?”
我微微笑道:“老夫人,在下早就说过,今日前来是为了曾大人的前程。念在在下一片赤城的份上,请您让曾大人在平心静气地听我说几句话。”
曾母看了看我,随即言道:“原儿,你不妨听她说完。”
曾原一听母亲如此说,只得先忍下满腔的怒火,不再发作。
我言道:“大人,依你之见,今日之拜月与往昔之拜月可有什么不同?”
曾原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疼痛的神色,他冷冷地言道:“在下愚陋,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冷笑道:“是吗?那我就来告诉大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吧。昔日之拜月虽然只是一边陲小国,百姓们却也能自给自足,不必忍受任何外来的压迫;而今日之拜月却是饥民遍野,可笑的是,百姓们交出来的粮食钱财没有进入国家的国库,一部分到了金城,一部分进了当权者的口袋。将无报国之志,士无忧民之心。值此国难之际,大人,你又有何作为?只怕是你每日于文库里读经写史,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吧?”
曾原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额角上现出突起的青筋,他勉强抑制住即将冲天而出的怒火,咬着牙说道:“我从来都不想做这什么文库监察!”
“哦?那大人想做什么?”我挑衅地问道。
“我……”他欲言又止,我马上说道:“大人可是想重新跨上战马,再次弯弓射箭?”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曾原看了我一眼,低沉地说道。
我笑道:“只要大人愿意,眼下便有一个机会。”
“怎么讲?”他的话脱口而出,却马上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我的圈套,顿时缄口不言。
我笑道:“大人,我早就说过今日是为你送一剂良药而来,药方在此,请大人过目。”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信纸,当下便读了起来。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眼里满是慌乱。
曾母亦察觉到他的不安,连忙问道:“原儿,你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曾原忙道:“母亲,我没事。您先请回房休息,我有要紧事要和这位上官姑娘商量。”
曾母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依了他的意思走进内堂。
曾原目送他母亲离去,旋即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跟大祭司和任将军是什么关系?”https://www.tj268.com
我望着他惊疑不安的眼睛,淡淡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心里是否还愿做回从前的自己,是否还愿承担一个武官的责任。”
曾原一怔,呆站在原地,我的手心已经微微冒出汗来。我知道,现在正是一场赌局,如果我赢了,那么大局已定;如果我输了,则会满盘皆输。
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对我拱手拜道:“卑职愿听大祭司和任将军的差遣。”听到他如此说,我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曾大人,快请起!”我急忙扶起他,诚恳地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一切就拜托大人了。”我环顾了一下左右,曾原会意地言道:“姑娘请随我到书房叙话。”我点点头,随着他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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