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话音一落，周明睿和朱高炽便立马看向朱棣。
见他没看着自己，朱棣则挑眉道：“中庸之道，可是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传到现在。”
朱高炽则求助性地看着周明睿一眼。
周明睿倒是没有反对。顶点小说
“说得倒是也不错。”
“大明百姓确实求稳。”
“但这种求稳实际上也是取决于地理环境上的因素。”
朱棣嗯了一声，对此很是好奇。
虽然周明睿刚刚提过，地理环境会影响一个民族的特性，但是脚下这片土地又为何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周明睿并未急着为他们解答，而是看向朱棣。
“陛下，您不如猜一猜？”
“可以用上之前我讲过的知识。”
周明睿特意提醒道。
“我想之前我讲过的东西，实际上你们大多都有记录在内。”
见他主动邀请自己，朱棣呵呵一笑。
“行。”
朱棣爽快答应道。
而后面顺着周明睿先前留下的问题，开始了自己的推断。
“依照您之前讲解过的内容来看，大明百姓之所以讲究安稳和中庸，其中一个因素便是取决于过于稳定的环境，就是这环境偶尔会出现某种极端情况，比如干旱或者洪涝。”
“因此既不干旱也不洪涝的时候，方才是百姓们能够收获大批粮食的时候，这便是两个极端的平衡。”
“其次应当就是取决于百姓们所生产的农作物，大多仅仅只能保持一个平衡，不多不少，在满足生活的同时还能交得上赋税，只要能够活下去，基本上就能够得到满足。”
朱棣越说，思路也越发清晰。
只是他不免想到，先前他最为厌恶的程朱理学所讲的抑制人欲。
只要能够满足基本的生存，而不去过多追求更加富足的精神生活或物质生活，似乎也是求得安稳的最基础条件。
“对。”
周明睿点头道。
“也正是因此方才。形成了现在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而没办法生产过多的粮食或者物资时，人们也便不会想着用仅仅能够满足生活甚至匮乏的生活物资去交换别的东西，进而导致商业得不到发展。”
“而商业则往往讲的便是风险，谁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卖得好，谁也不知道行情是否会年复一年。”
“贸然投资极有可能会导致自己的全部付出，直接打了水漂。”
“性恶论和性善论的情况近乎相同，环境造就人、使人适应环境。”
朱棣下意识颔首。
他今天的问题倒是不多，不过仔细想来，似乎大多数时间都在赞同周明睿提到的某一个方面。
这种感觉偶然像是回到了自己还在求学时，听夫子教导的时候。
“不过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别的因素导致的现状。”
周明睿出声提示道。
只是朱棣想不出还有什么会产生影响，只得选择让周明睿继续讲解。
他突然觉得，如果想要彻底跟上周明睿的思路，那他必须得好好把以前周明睿所讲过的内容全部复习一遍。
“其次就是朝廷以及稳定的社会环境。”
周明睿笑道。
对于朱棣这种实在猜不出来，便主动选择放弃的态度。
他十分赞赏。
毕竟求学路上最忌讳的便是不懂装懂。
“拿大明来举例，若是某个地方发生干旱，大明会怎么做？”
朱棣见证明着又把问题抛了回来，顿时眉头皱到了一起。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他还能作答。
“若是发生干旱，大明自然会派人前去调查情况，然后从别的抽调物资支援当地百姓，确保当地能够平稳正常运行，不会因为天灾而发生更加惨烈的人祸。”
不等周明睿问下一个问题，朱棣便自顾自的接着说。
“如果发生洪涝地鸣等其他灾害也是一样大明的朝廷会为这些百姓考虑，如何平稳度过这些灾难。”
周明睿则点头道：“这便是第二个原因，稳定的社会环境，以及集权统治各地的朝廷。”
“哪怕是放到现在，各地百姓依旧不能随意离开自己所在的户籍地，大多更是安土重迁，服务院背离家乡，若非天灾人祸，只怕几辈人都会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从生到死。”
“如非必要，谁又会愿意离开自己世世代代所生活的地方？”
“这便是大明百姓性子中的求安稳和中庸的原因。”
朱高炽顿时明白了周明睿的意思。
但是朱棣却不免联想到了其他方向。
他突然想起，很早之前朱瞻基转述的周明睿说皇权并非是好东西的那段论调。
“先生！”
为了防止自己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内容，朱棣直接打断道。
“那您说说该如何避免霓虹国这种情况，当真要照您说的分化霓虹国内部？”
周明睿若是看一眼，便知道朱棣为何这般积极。
他眨了眨眼而后故作神秘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但是我可没说真心赞成你们直接去讨伐霓虹国。”
“说这么多，其实我更希望两位能够放开眼界。认认真真的去了解别国或者别的部落民族的情况，以免日后因为轻敌而吃了败仗。”
突然十分高深的结论让朱棣不免有些嘲弄。
他正欲说些什么讽刺周明睿，却又陡然想起那个至今让他耿耿于怀的土木堡战神。
顿时，朱棣的面色有些难看。
朱高炽稍稍看上一眼，便知情形不妙，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问：“既然大多百姓的本质是求安稳，那现在如果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会不会对现状产生影响？”
朱高炽十分清楚。
如今海上贸易虽然是由官府牵头，但若日后发展壮大，必然会引入民间百姓参与。
民间的那些商人一旦得利，进而会引得更多人蜂拥而至。
届时所造成的影响可就不再是小规模的。
“如您所说，只怕会对农业造成影响，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朱高炽十分担心地问。
海上贸易会带来不少好处，这一点他相当清楚，可是凡事不是讲究两面性吗？
更何况，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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