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里鬼来鬼往的，非常热闹。
白暮追似乎也不着急喝茶，他对那不倒翁小姐姐十分的感兴趣。
站在边上看了许久，他对我道：“小鬼头，你说我要是在鬼域弄这么个东西，也会很热闹吧？”
热闹是肯定的。
可是，在鬼域那样戾气横生的地方，这种东西弄进去就被戾气摧毁了。
毕竟，低阶的厉鬼去了鬼域，直接就被戾气挫骨扬灰。
我想了想说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在阳间给你定制一个特殊材质的送过去。”
听说钛合金耐高温，耐腐蚀，那戾气应该没法摧毁吧？
白暮追收起折扇轻轻敲了下我头，莞尔一笑：“好啊，你可别像几百年前那样食言，让我一顿好等。”
几百年前我说了什么食言了？
怎么想不起呢？
当然我也没问白暮追，能被他惦记几百年都没有释怀的事情，肯定也是不怎么好事。
白暮追转身又往前走，我便抱着白蛋蛋跟了过去。
我发现白蛋蛋有些忌惮他，但又很好奇，他一直在偷摸着打量，也不说话。
其实白暮追的形象和他的身份一点不配，鬼域的王是何等凶残狠辣的存在，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
他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即便这鬼市上就他一个鬼摇折扇，也不会觉得丝毫突兀。
一眼看过去，这满街的孤魂野鬼都比不得他千万分之一。
当然，我和白蛋蛋除外。
随即，白暮追径直进了一家名为“顺风”的茶楼，他转头对我道：“很多年前来了一次，这里的大红袍好喝。”
我抬头看了眼那起笔古怪的“顺风茶楼”四个字，这不就是一道符箓吗。
但用笔诡异，我还没认出来是什么符箓。
我刚埋头走进去，白蛋蛋小小的身子一颤，勾着我的脖子小声喊了声：“娘亲！”
他指了指我身后。
我霍然转头，看到远处的街头忽然间泛起一片血雾，满街的孤魂野鬼尖叫着作鸟兽散。
血雾由远及近，我才看到那地上全都是尸鳖，拳头那么大，乌泱泱一大片汹涌过来。
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遍地狼藉，被啃碎的鬼魂、骨骸、甚至连房屋都被啃得千疮百孔。https://m.tj268.com
我正疑惑着，楼上白暮追在喊我：“小鬼头，上来喝茶！”
“哦！”
楼上的视觉更好，抬眼就是汹涌翻滚着的血雾，和那些被啃碎却还在找自己身体的鬼魂。
他们被尸鳖们撞得满天飞，这个画面非常血腥：就仿佛半空中全都是零零碎碎的人体组织。
这些尸鳖双眸通红，那牙齿尖利得就像刀，即便是鬼将级别的鬼魂，也扛不住几只尸鳖围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白暮追给我倒了杯茶，意味深长地问我：“这一幕，熟悉吗？”
“啊？”
当然不熟悉，从来没见过。
但白暮追这么问，曾经必然就发生过。
我轻叹道：“我的记忆零零碎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还好，你至少还记得我！”白暮追说着望向窗外，淡淡道，“你见过北屼君吗？”
我一愣，点点头：“嗯，他是阴阳地界的城主。”
“他是从鬼域一路杀出去的。”
“所以？”
“你记得死亡之河吗？我发现北屼君的时候，他羸弱得我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于是我把他放进死亡之河自生自灭，本以为他会灰飞烟灭的，但我棋错一着，他竟然活下来了。”
白暮追说着淡淡一笑，“真是可惜！”
我微微一怔……
那死亡之河里，便都是这样的尸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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