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怀稷应了一声，伸出去的手依然没有收回来，大有收不到东西不罢休的架势。
沈知南悄默默地将金牌从后面递给九皇子，在九皇子又怂又萌的表情中，成功完成了偷梁换柱。
小家伙伸出手，反手搭在沈怀稷手心里，自然道：“爹爹是要牵我吗？虽然我已经不是五岁小孩子了，但是……也不是不行。”
沈怀稷好笑地摇摇头，朝他道：“走吧。”
沈知南扭头朝九皇子偷笑，甚至还想比个耶。
嘿嘿，爹爹好像没发现！
黑风在旁边看的嘴角直抽搐，这么明显的动作谁看不出来，相爷明显不是真的想跟你们要而已！
待场上人都清理干净以后，季绾绾才跟青桔朝沈怀稷走去，她边上马车边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过来啊？”
沈怀稷道：“区区小事，黑风就能解决。”
“这对晏清书院而言可不是小事，要不是有你们来，我跟青桔恐怕还挡不住那伙人，”对此季绾绾还颇感遗憾道，“早上出门忘记带你的玉佩了，不然就不用叫你来了。”
沈怀稷的玉佩也不比免死金牌差。
沈怀稷很轻地笑了声，声音地带着淡淡的调侃：“嗯，以后要记得随身带。”
马车里。
沈怀稷幽幽地看着九皇子道：“金牌要放好了，不可随意使用，更不可用来做不法之事。”
九皇子藏无可藏，对他的提醒连连点头，成功萌混过关。
沈知南也跟着替他说话：“爹爹，那金牌是皇上给小九用的，你都已经有了，再多也没用的。”
季绾绾心想，何止是有呢，他甚至有两块！
只不过沈怀稷不知道第三块是从未来出现的，一直才放在家中从未用过。
沈怀稷眉峰微顿，也想到了此事，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解释解释你这块的来历？”
沈知南立马把嘴巴封死了。
打扰了爹爹，请当我是个哑巴！
九皇子闻言好奇了，原来哥哥也有，难道是勤王皇兄送给他的？
还是……父皇送的？
大脑袋的小九不明白。
晏清书院一事结束后，百里律因冒犯皇子之罪，被重责了三十军棍，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在被打到第二十五棍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
行刑的人秉着人道主义，并未继续再责打，只等人在第二天清醒后继续补上，然后人又昏过去了……
消息传到晏清书院的时候，罗院长高兴的整个人都快开成了一朵喇叭花，那过瘾的笑声连隔壁书院都能听见！
然而这快乐只有他能享受，书院的学子们因为赌注输了，现在正在兑现自己的诺言——疯狂做卷子。
“苍天啊！三天五十张卷子，我想打死昨天口出狂言的自己！”
“五天一百张卷子，我才要跳河的好不好，要崩溃了！”
“别说了，我已经在心里祈祷书院没卷子了，可是该死的，罗院长怎么这么多张不重样的卷子，这真是一家刚开两天的书院干出来的事吗！”
“丧心病狂！”
“不干人事！”
“救命啊！”
学子们在哀嚎中，一边悲惨的做卷子，一边渐渐融入了新书院的氛围。
因着百里律闹事被沈相亲自出面修理一事传出，整个晏清书院的名气瞬间大了起来！
众人都在议论沈相为民除害，还了晏清书院和天下学子一个清净，就连不少消息闭塞的人也知道京城新开了一家奇怪的书院，来报名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学子们就扩充到了八百多人，季绾绾在书房看着书院传过来的书信，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她朝沈怀稷扬了扬书信道：“照这个速度下来，等六月就能招满两千人哎，比我预想的要快！”
沈怀稷无奈地摇摇头：“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学子的数量还在快速增加，不到入夏就会超出人数。”
“那我的新书院岂不是要快点安排上行程了？”季绾绾立马就想起了她的开书院大计。
“是该安排了。”
季绾绾托着腮道：“可我还是想再降一降束脩，你说我把书院盖的再紧凑一些怎么样？”
“如何紧凑？”
季绾绾说：“晏清书院现在一间学堂是三十人，宿舍是四个人，再紧凑一倍就是学堂六十人，宿舍八个人。挤会挤一些，但束脩可以降到二两半。”
五两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高了，就算补贴给案首那种很厉害的，覆盖的范围比较小，她想往下再普惠普惠。
沈怀稷道：“我近日也给皇上递了折子，让朝廷拨些银子多成立些新的书馆。皇上同意了，他想在全大晋各个县城都安排上这么一群书院，由朝廷出银子补贴部分束脩。”
“而书院的规模，就如你方才所说，他想定在一人二两银子，其中一两由朝廷补贴。”
季绾绾：“！！！这么强的措施！！”
一人一两虽然不多，可全大晋的学子那么多，这么补贴下来，朝政每年起码要支出几万两银子！
季绾绾咽了咽口水，感叹道：“皇上他，可真有魄力！”
沈怀稷轻笑：“所以你的想法很符合皇上的要求，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召你进宫聊上个几天。”
季绾绾连连摆手：“那还是不用了，我就开个书院弄着玩，真大事还得你们做主，国家大事可不能随便闹着玩。”
沈怀稷嗯了声道：“所以你放心去做吧，缺银子就去找鲁仁支。”
“好！”她正愁银子不太够用呢，“那我先去筹备了，待试验成功了，皇上就可以全国普及，很快，我争取入秋前搞定！”
“嗯……也不急。”
“嗯？不急？”季绾绾不明白。
沈怀稷顿了几秒，淡淡道：“这件事，皇上打算让新帝去做。”
皇上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活，要是撑过今年，那新政就留着明年再实施，若是撑不过，就在驾崩后实施。
季绾绾就算再不懂朝政如今也懂了：“皇上又在给九皇子铺路。”
如此大的惠民政策，不论是哪个皇帝颁布出来都会十分得民心，而皇上，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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