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找死。”顾修远骂着，挥拳便打过来。
嘭——
这一拳太迅速，可是车祸重伤，即便他用足了力气，这一拳落下也没能伤到贺衍之几分。
“你竟然怂恿她堕胎，你是不是人？！”
顾修远揪住他的衣领，恨极、怒极，眼底一片腥红。
眼中的怒意像是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纪舒语看着他愤怒的模样，明明是他造成的，为什么他又要怪别人？
“住手。”纪舒语无力地出声，可他们没人理会。
贺衍之看着揪着自己衣襟的那双手，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火，唇边漾出一丝嘲讽，眼底却怒意汇集。
想起那日看见小语时，她全身是血的狼狈模样，紧握成拳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挥出去。
嘭——
这是比在医院更用力的一拳，有伤在身的顾修远退后几步，才稳住身体。
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毫无血色。
可此时他好像感觉不到疼，耳边只回荡他对小语说的那句‘孩子还会有的’像是被触怒的野兽，扑向对手，不死不休……
“顾修远干什么？住手！”纪舒语大声喊。
可她的声音根本盖不住他的愤怒。
“顾修远，我要住手！！”
她吼着，一下挡在贺衍之的面前。
轰隆——
顾修远的耳朵一片嗡鸣，不知雷声太响，还是她的声音太刺耳。
还是……她维护的动作，太伤人。
此时，她竟然挡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他强忍下咳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满眼受伤：“小语？”
贺衍之教唆她伤害宝宝，她竟然还维护他！
“你有完没完？”她的眼神那么冷，“有完没完！！”她红着眼睛，吼得声嘶力竭，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恨他？
顾修远的身子陡然一晃。
为什么……
天空，落下雨滴。
贺衍之紧握的拳慢慢松开，然后出声，“小语，我送你回去？”
他在询问，也是在争取。
“小语。”
顾修远上前一步，紧紧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纪舒语看着满身狼狈的顾修远，淡淡收回目光，然后转身。
贺衍之为她打开车门。
“小语！”顾修远紧急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颤声说着：“别走……”
别跟他走。
他望着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求求，手指慢慢收紧，不会弄疼她，却特不想她挣脱。
雨滴渐渐密集，打在脸上又冷又痛。
顾修远紧紧手指，“我们回家吧……”
纪舒语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冷冷推开，然后坐进车里。
心脏重重一沉，顾修远的强撑着的身子重重一晃，所有之前未察觉的疼痛一起来袭，他差点撑不住。
那种仿佛要失去的感觉重重地压下来。
嘭——
车门关起。
“小语！！”
顾修远紧急地叫着她的名字，想上前将她拉回来，却被贺衍之拦住。
“让开！！”顾修远咬牙吼着，眼底一片阴寒。
他想将面前碍事的人踢来，却用不出力气。
剧烈的动作使得伤口裂开，血一点点濡湿衬衫，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
“顾修远，你我原本可以不用弄得这么难看。”贺衍之道。
“是啊！”顾修远咬牙，“我们原本……可以不用这么难看。”
纵然两边不对付，也从未有正面冲突。
“可你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怂恿小语伤害我们的孩子，不宰了你，已经算客气了。”他的眼底翻涌着一丝杀意。
“我再说一次，滚。”
嗤……
贺衍之舔舔被打伤的嘴角，好笑上前一步，“顾少这副爱妻心切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感动！”
“你把她置身危险中的时候，想过她和孩子吗!”
“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越说，眼神越冷，“她被绑架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贺衍之咬牙，眼中一点阴寒。
“……”
顾修远一怔，什么？
“你把话说清楚！”他吼。
贺衍之转身，顾修远伸手去拦他，他回身就是一拳。
嘭——
顾修远被打得后退几步，身上的伤终于再也撑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上。
“顾修远，这是我替小语给你的教训。”
“既然照顾不好她，就滚远点。”
……
雨势来得又猛又急，顾修远在雨中跌跌撞撞跑了许久才拦到车。
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险些摔倒，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沾染得看出原本的模样，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捂着伤处跌跌撞撞地跑进去。顶点小说
上楼的时候，他几次都险些跌倒，他的脑子里风疯狂地盘旋着贺衍之的那句话：绑架。
绑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卧室里所有的灯都亮着，门也没有关。
走到门口，他匆忙的脚步忽然顿住，然后没了迈进去的勇气……
他知道，这里边会是一个让他，让他们都无力承受的真相。
扶着门框的手颤抖着，他鼓了很久的勇气才进门。
卧室里，他的小丫头缩在角落里，把脸埋在臂弯里。
她在抖……
顾修远把脚步放得很轻、很慢，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
“……小语。”
许久才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
纪舒语没有动。
顾修远慢慢蹲在她身旁，抬起手却不敢去触碰她。
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热，
她抱着膝盖的动作露出了小臂上那道青紫的痕迹。
这样的伤痕，他不陌生，因为他背上那道也才刚消退不久。
只是这个……应该是皮带一类东西所致。
身子重重一晃，
“小语，发生什么事了……嗯？”
他颤抖，想要看看她的手臂，又看见手上大大小小的撕碎伤痕。
伸手又不敢去触碰。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想问的，只是孩子和手术同意书的冲击太大，他还来不及问。
所以，这些都和贺衍之说的事情有关，是不是？
“发生什么事了？”她抬起头。
“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些没有用，又好笑的问题呢？”
是那天，是不是？
强撑的力气被抽空，顾修远一下子跌在地上，却顾不得疼痛。
他把她留在医院，她出事了！
所以，他打电话，她不是没有接，不是故意关机，而是那个时候已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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