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十里,一座不起眼的小岛映入眼帘。
“嗷嗷嗷!”小老虎叫得更勤快了。
“看来就是这下面了。”
“哎你听……好像有歌声啊。”李钰捂住小老虎的嘴,侧耳倾听。
浅浅海潮,阵阵寒风,隐隐歌声。
人鱼都是喜欢唱歌。
如今已是出远海的三日,以凤凰的速度已深入近四五万海里,当初发现人鱼岛时,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
“好美妙,好凄凉的歌声,听了我甚至有些想哭。”李钰由衷感慨。
“这应该是人鱼的歌声,咱们碰到老熟人了。”
“这就是人鱼岛?看起来好不起眼。”
“人鱼亦是颠沛流离的种族,这若是它们的家,何必曲调如此悲伤?”
燕云霆收起凤凰,拉着李钰降落小岛。
见那海礁滩头,坐着一个赤足女子,白皙的肌肤反射夜光,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她引吭高歌,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儿从眼角滑落。
突然,她发现了陌生的造访者,即刻停止了歌声,纵身跳入海湾。
“小珠,是我,燕云霆。”燕云霆大声招呼,此女人鱼便是先前从夜叉手中所救的人鱼公主,因为时常流出珍珠般的眼泪,所以卓文曦将她取名为“小珠”。https://www.tj268.com
小珠躲在礁石后,探出脑袋打量了好一阵,确认是燕云霆后,一边雷珠滚烫,一边飞扑而来:“燕大哥!”
十几年不见,小珠长大了不少,却还是那副容易伤心的躯壳。她飞扑进燕云霆的怀抱,嚎啕大哭。
“嘿,果真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人鱼的眼泪,乃绝世奇珍呐!”李钰兴奋地拾起泪珠儿来。
“发生何事了?其他人鱼族人呢?”燕云霆柔声问道。
小珠一抹眼泪,从腰间取出一只海螺,朝着海湾嘟嘟吹响,不过片刻,足足三四百名鱼人踩着浪花儿登上岛礁,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人鱼族长胡庸。
“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至少你的家人都还在嘛。”燕云霆笑道。
“燕大侠,一别十五年,好久不见!”胡庸领着族人,含泪上前相迎。
“这位老人家不论装束还是模样都与陆人无异,似乎还有一点儿涠洲口音,你也是鱼人?”李钰好奇道。
燕云霆大致与李钰说了一番胡庸的奇遇。
李钰听后连连感叹:“果真是不出皇宫,不见奇闻呐,胡老先生的奇遇,堪比那《桃花源记》了,然不同的是,渔人愚蠢,未留在桃花运,而老先生明智,留在了人鱼族。”
“这位公子面若冠玉,眉宇间三分侠骨柔情,七分王者气概,应是大燕王朝的王权贵族吧?”胡庸问道。
燕云霆摇头笑道:“她乃大燕王朝的天子,当今皇帝陛下,李钰。”
“啊?皇帝陛下!”胡庸大为惊恐,拉着小朱与族人便要下跪叩首。
“老先生快快免礼。”李钰扶住胡庸,“我乃九州帝王,又非沧海之主,不用叩拜了。”
“陛下贵为天子,五湖四海皆为皇土,老身在涠州受大燕恩威三十余年,不曾想今日竟能有幸被天子接待,太……太荣耀了!”胡庸激动得几乎哽咽。
“好了,叙旧之言,择空再谈,胡族长还是说说人鱼岛的变故吧?”燕云霆问道。
众人席地而坐。
胡庸暗自叹气,“自上次燕大侠您们造访,给我们带来了文明,如今的人鱼岛也已是屋舍俨然,交通阡陌,祥和了十几年呐;
可就在一个月前,太阳突然消失,我族陷入一片惶恐,后来沧海竟如十几年前那般发生了逆流!
由于前车之鉴,我赶紧便派遣族人前去探查,果不其然发现了海夜叉的身影,于是我们被迫离开了家园,与族人开始像近海逃亡;
唉……没有太阳的海水日渐冰凉,就连我们也扛不住寒冷,海兽又疯狂泛滥,这一路下来,原本五百余名族人,死得只剩下三百……”
谈及悲惨之时,众人鱼潸然泪下。
“燕大哥,为何太阳突然就消失了,为何那夜叉又来了人间?你能像上次那样,帮我们将夜叉赶走么?”小珠含泪渴望。
燕云霆摇头轻叹,“此事说来话长……但我估计海族入侵人间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纵然我将它们一时赶跑,它们也还会回来,所以你们不能再返去人鱼岛了。”
“啊?那我们该去哪儿?”众鱼人不知所措。
燕云霆抿了抿嘴唇,问胡庸:“不知人鱼离开了沧海,以在江河安家,可还能适应?”
胡庸点了点头,“我们人鱼族本就是两栖生存的种族,大部分时间都在陆地生存,只需不定时补充水分即刻,淡水与海水都没问题。”
“那就好办了,”燕云霆说道:“你跟我们回九州吧,恰好我们也需要你们。”
雍凉恰好有条凉河,人鱼族精通水性,可让他们来帮忙看守,这样一来既保障了水源,也为他们提供了家园,不失为两全之策。
“若是得到九州庇护,自然是最好,只是我们人鱼族,生来便是被捕捞的对象,我当年也是为了人鱼眼泪才出海淘金,若是去了九州,会不会被另眼看待?”胡庸有所担心。
“你是不是忘了,我身旁坐这个皇帝?”燕云霆笑着偏了偏头。
李钰大声道:“老人家你放心,你们若肯回九州,我即刻拟一道圣旨,若胆敢有人迫害你们,朕将他处以极刑!”
众鱼人感激涕零。
“既然去留已定,此远海甚危也不宜多留,”燕云霆起身大袖一挥,变出一艘仙船,冲李钰道:“熙儿,你先带着人鱼族返回九州,接下来我独自一人去会会那逆流的沧海。”
李钰急忙起身,“前方凶险,我若随你去,必会给你增加负担,但要我们先走,肯定不行,再说了,返途有四五万里,万一遇到什么大海怪,以我的实力岂能保全他们?我看,我们还是在岛上等你回来一起走。”
这倒也是,燕云霆点了点头,以剑气化出一具分身,将小老虎,天兕,雷兽全部留在了李钰身边。
“小家伙,你们可要好好护主,若我回来时她少了一根发丝儿,你们这辈子就别想再吃烤肉了。”
“嗷嗷嗷!”
“那云霆,你也快去快回。”
“此去自然是速战速决。”
燕云霆不耽搁,唤出机关凤凰,就此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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