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易凤栖带着易随和施若瑜在练武场蹲马步,易滁兴冲冲跑过来,“小姐!小姐!”
易随听到声音,扭着小脖子往那边看,身体一歪一扭,支撑不住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啪唧一声跌倒在地上。
易凤栖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他胸前沾着的土,再将人放在地上,让易随与施若瑜在这边继续蹲马步,和易滁走到角落,“怎么匆匆忙忙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月娴郡主被圣人指婚给了景安侯世子!”易滁兴致勃勃道,“景少光在外面大闹,方才街上不少人过去围观呢!”
“月娴和景少光被指婚了?”
“可不是!”易滁兴奋极了,“这下不有好戏看了?”
易凤栖也有些震惊,“这两家若是以前成婚,必定是双赢,先前月娴郡主算计我不成,反而还得景少光丢尽了颜面。”
易凤栖眉毛上扬,“昨日宸王开府宴上景安侯与大长公主谣言一开,大长公主与景安侯更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
易滁幸灾乐祸着道,“不仅如此,他们两家怕是要就此结怨,能不能重修旧好都还不一定。”
易凤栖心情大好,“可惜了家中没有什么热闹事儿,不然我必定要让易钧再去门口放两鞭百发鞭炮庆祝庆祝。”
易滁嘿嘿一笑,“这不打紧,小姐要是想放那便放,管他人作甚。”
“你不懂。”易凤栖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声音悠悠,“这一场大戏怎么只能有景安侯与大长公主府来
唱。”
易滁听到自家小姐这话,立刻八卦地凑过去,“小姐,您还有什么其他主意?”
易凤栖低声对易滁说了两句话,易滁听完,眼睛都亮了起来,“嘿嘿,小姐,您可真损!”
“你说什么?”
“不不,小姐,您是足智多谋!当真厉害!”易滁竖起大拇指,连忙将说差的话给圆了过来。
易凤栖哼笑,“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只管去做就是,最好办的利索一些。”
易滁马不停蹄地点了头,风风火火跑出国公府,去帮易凤栖办事了。
易凤栖走了回去,继续教易随,他蹲马步蹲得已经有模有样了,脸上也没有太多汗,就是憋得有些红。
他眼巴巴地看着易凤栖,“娘亲,岁岁也想出去玩……”
施若瑜眼底带着希冀,她也想出去玩。
易凤栖在一旁看着,帮他们两人削小木刀,“今天你们若是能学会夫子教给你的字,我就带你们出去玩,如何?”
“真哒!”
“你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易随咧嘴甜滋滋地笑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对易凤栖说道,“那岁岁肯定能学会!”
施若瑜不甘示弱,也软乎乎地说道,“我也能学会!”
两个小家伙起了攀比心,一个比一个练得认真,等到下午夫子来为他们授课,奇异发现上课时并不怎么专注的小世子,竟然认真看起书来了。
夫子老怀欣慰,多教了几句千字文,下学时找到易凤栖,十分欣慰地说今日小世子有多么认真,希望他日后也能这般。
进行利诱的易凤栖听完夫子的夸奖,深藏功与名,带着成功完成任务的俩小孩儿出门玩去了。
这刚刚出来到大街上,易凤栖便碰见了预备去易国公府接施若瑜出来的周柯颉,也是施若瑜的亲生父亲。
施若瑜虽然已经接受了周柯颉这个父亲,但在她心中还是自己哥哥与易家的人更像亲人,所以她一直都只是见见周柯颉,并不愿意跟着他回去。
倘若周柯颉想让自己这一双儿女跟着他回去,怕是还得先说通施若璞才行。
“若瑜,跟爹一块去玩好不好?”周柯颉从马车上下来,站在易家的马车前,轻哄着里头的施若瑜,“爹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施若瑜之前与周柯颉出去玩过,每次都很尽兴。
她犹豫地看着易随和易凤栖,想去又有些不想去。
易凤栖扶了扶她头发上的小绢花,“想去玩便去,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
“可今日出来玩儿,我们可是多学了那么长一段千字文才争取到的!”易随夸张伸开手,瞪着眼睛,口齿流利地说道,“若瑜姐姐还没享受呢!”
易凤栖:“……你这个臭小子。”
这么小就知护犊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她可是认真学了好久呢!施若瑜一想,立刻奋力点头,小身体从小榻上坐起来,掀开帘子,对外面的周柯颉喊,“我不与你一起玩,我要享受!”
享受?周柯颉一时间没有搞懂这个词如何会从他那乖巧可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
易随咧着小嘴巴笑了出来。
易凤栖无语了,将帘子掀开得更多了些,看向周柯颉,解释道,“我答应她们今日只要学会夫子教授的课业,便带她们出来玩。”
周柯颉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
“郡主,那我能跟在你们后面么?”他看了看施若瑜,施若瑜又活泼了许多,想来都是受了易家的影响,他也想向易凤栖讨教讨怎么教导孩子。
易凤栖随意道,“无所谓。”
反正又妨碍不到她什么事儿。
周柯颉当即便笑了出来,一张风流多情的脸上写着感激,“多谢郡主。”
周柯颉上了马车,跟在易凤栖马车后面,一起去玩,最高兴的莫过于施若瑜。
她今日玩疯了,回去时躺在周柯颉的怀中,小手落在他胸口。
周柯颉看着自己女儿乖巧趴在他胸口睡觉的模样,心里涨涨的,全是满足。
总有人说生孩子要生儿子,他却是觉得女儿哪哪都好,更是像她娘。
只听这小家伙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姨姨……娘亲……”
“若若在说什么?”他凑过去温柔地问。
施若瑜迷瞪地睁着一双眼睛,含糊不清的说,“想……想让姨姨做若瑜的娘亲。”
周柯颉听到这话,顿时一震。
……
易凤栖自然不知道这父女二人说了什么,回到国公府后,便到了晚饭的时候,易凤栖监督易随写了一小会儿大字,这才哄着他去睡觉,她自己则轻车熟路地翻过墙,溜进了宸王府。
到了碧海阁之后,就瞧见这里只有一个地方还亮着灯,不出意外的话,那间屋子便是周鹤潜如今住的地方。
易凤栖越过去,敲了敲窗户。没多久里面就有熟悉脚步声传来,将窗户打开。顶点小说
他似乎刚刚洗漱完,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还带着湿气,衣襟尚未绑紧,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身后,眉眼清越干净,这头乌发非但不显娘气,反而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宛若谪仙。
易凤栖一下就被他的模样给吸引了过去,又觉得自己成天翻人家的墙头过来和他私会,多少有些冒犯。
“不进来吗?”周鹤潜唇畔多了笑,茶色的眼眸倒映着她。
易凤栖愧疚了那么一秒,便被美人的邀请给打败了,她翻身进入周鹤潜的房间,问道,“你打算睡觉?”
“不是。”周鹤潜将窗户关上,“在等你来。”
他说得直白又动听,简直直接戳入易凤栖的心口,她面不改色,“若是我不过来呢?”
周鹤潜给她倒了一杯厨房专门熬煮的汤,笑意温柔,“你不是来了?”
“今早大长公主府与景安侯的郡主,世子被指婚,你必定坐不住。”
易凤栖乐了,将那带着红枣甜味的汤一饮而尽,放下茶盏,顺手摸上他柔顺如上好绸缎的头发,冰冰凉凉的,真好摸。
“不错,我还往里面多浇了油。”易凤栖一边摸头发一边神秘兮兮地对周鹤潜说道,“你想知道我浇了什么油吗?”
“洗耳恭听。”他没有阻止易凤栖对他的头发为非作歹。
“你过来。”易凤栖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过来一些。
他这衣服是随意穿的,交领的衣襟并没有穿得太过严实服贴,前襟敞开了一些,露出精瘦,软而不柔的皮肤。
易凤栖被他美色吸引,落在他敞露的锁骨上,松开头发的手指在他锁骨上轻轻滑过,泛起一阵触电的涟漪,她凑过去,低声在周鹤潜耳边呵气,“我打算把宁明珠也给搞到景安侯府上去。”
景少光如今恨死了月娴与宁明珠,月娴也恨宁明珠,宁明珠要去景安侯府,那也是个妾,月娴嫁过去便是正妻,还是压了宁明珠一头,三人一场戏,月娴和景少光不把她给整死才怪。
“不怕他们三家联手?”周鹤潜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灯影绰绰,摇曳着,将气氛衬托得愈发暧昧起来。
易凤栖勾着唇笑,余光看到了他打算挽发用的玉簪,她拿起来,用尖锐的一头挑起他的下巴。
轻刮在他下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周鹤潜看着她红唇微启,“这不是还有你么?”
她可不信周鹤潜费这么大的力气是让他们联手对付他的。
周鹤潜轻笑,任由易凤栖坏心思地拿着玉簪在他脖颈上来回游走,“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玉簪在易凤栖手中流利地滑了一个圈,她将周鹤潜压坐在床榻之上,“别乱动,我帮你把头发给挽起来。”
“你会吗?”
“会。”
易凤栖让他背对着自己,从后背看过去,周鹤潜腰线隐隐的能看得出来,他生的肩宽腰窄,当真是一绝。
易凤栖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专注帮周鹤潜把头发挽起来,欣赏片刻后,易凤栖略有些得意,“不愧是我。”
“好了?”
“对啊。”
她从后面抱住周鹤潜的脖子,伸过头看他,勾着他的下巴,让他也扭过头,看着他清隽的容貌,易凤栖满意极了,“很好。”
忽然间,周鹤潜仰起头,在她唇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将房内的气氛推到了极点。
周鹤潜转过身,将她从后面抱过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姿势让二人显得有些像男下女上。
他循着易凤栖的唇要亲她,被易凤栖捂住了嘴,她安抚的摸摸周鹤潜的眼睛,“今天玩点不一样的。”
这事儿上,周鹤潜的段位显然不及易凤栖高,他正疑惑着,易凤栖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将本就不怎么严谨的衣服给解开,手掌从交领中间的缝隙处一路滑到他的肩膀,将一侧的衣服挑开。
“你……”周鹤潜瞳孔微缩,因为她另一只手还捂住他的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嘘——”易凤栖不让他说话,勾着唇笑道,“一会儿真想说话,那就喘给我听。”
周鹤潜耳根发红,因为她胆大的话而羞愤,瞪着她。
很快,周鹤潜便说不出话来了,她咬住了他的喉结,湿濡的亲吻一路向下,落在心口处的红豆之上。
没多久,周鹤潜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跌在床榻之上,抓住她的肩膀,仰着头,长颈纤长白洁,艰难,粗重,又充斥着情欲的喊着她的名字。
红潮浪翻,情爱岂是那般轻易就能说得清的?
易凤栖连翻几日都会在晚上来找他说话,她也不是每天都想着怎么调戏他。
但周鹤潜这人就爱勾引她,故意露出什么前一日晚上留下的痕迹给她看,无声的责怪她下手太重,二人说着说着,就会一不小心往调戏的方向走。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如今在热恋之中,彼此都有极致的吸引,契合至极。
……
易凤栖带易随与施若瑜出去玩,这事儿说大不大,对于当事人易凤栖来说,压根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但有心人却留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钰王身在金陵,是藩王,而他的儿子却到了国都,且跟易国公府的郡主牵扯不清。
这事儿周鹤潜当初就知道了,不过也知晓周柯颉是为了他的女儿才去的易国公府,所以并没有什么年头,可是外界传的越发离谱起来,甚至说周柯颉会与易凤栖成亲的消息。
周鹤潜心眼很小,那些消息传到他耳中后,他便有些不对劲。在素江过来送信时,周鹤潜看完了信纸上所写,唇瓣紧紧抿住,眼底纠结着晦涩不明的情绪,捏紧了手中的纸张。
素江感受到周鹤潜身上迸发出来的阴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小心低着头,不去触周鹤潜的霉头。
当天晚上,宸王府碧海阁的灯亮了一夜,周鹤潜都没有等到易凤栖再过来来,他一晚未睡。
大朝会时,明明是初夏,陆知尧在看到周鹤潜时,却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寒的冷意。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陆知尧走过去问了一句。
周鹤潜神情淡淡,“无事。”
他似乎不想在自己的事上多言,转移话题,“马上要上朝了。”
陆知尧便不再说这个,而是对周鹤潜低声说道,“前些日子钰王府的那位郡王,托人去了吏部尚书府上似乎是打算让吏部尚书帮他在朝中安排一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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