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就是自作多情,一切的起因,皆与你无关。
月儿靠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她轻闭着双眼,心里难受的一阵阵抽痛。月儿很清楚的知道,这是过了十年后,云烟第一次如此在意,那个人是谁,月儿不会问,因为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知道的。
“顾大人,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看着顾焕霖正朝着这边走来,月儿收起自己的情绪,缓了缓气息便迎到顾焕霖身前,拦住顾焕霖。
“嗯,告诉云烟,我明日再来。”
顾焕霖听着,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微微皱了下眉,便说道。
月儿应着,顾焕霖便没有过多的停留,他转身便开了。云烟的不同寻常顾焕霖是看着的,他也清楚云烟不像是会失态的人,但今日的她,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可此时若是见着了,想来云烟也不会同自己说的,所以顾焕霖选择给云烟时间,让她平复自己的情绪。
随后月儿又去见了蓉姨,同着蓉姨说了云烟要休息了,便又回到了云烟门外。
静静地站着,一直等着屋内安静了下来,没有没有了一丝声响,月儿才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内。
屋内便没有很乱,只是有些压抑,可能是因为没有点烛火的原因吧,让月儿感觉着很是冷清。
此时的云烟已经爬在梳妆台上闭上了眼,看着有些心疼,她弯腰将被云烟摔在地上的玉镯小心的捡了起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云烟,将手中的玉镯轻轻的放在云烟身旁。
“扔了。”云烟没有睁开眼,只是无力的轻声说着。
月儿听着,还是没有拿起,她看着铜镜上的血痕,然后又看向云烟。
“哪儿伤着了。”
云烟没有说话,将双手藏在袖口下,转过头,避着月儿。
月儿见着,她立刻拉起云烟的手,一眼便看着已经将袖口都染红了的手指,此时已经微微有些红肿了。
“别管我。”云烟抽回手,看了月儿一眼,便淡淡的说着,满不在意。
月儿不理她,便开始准备给她清洗凝固的血痂了。
“我让你别管我,你听不懂人话吗?”云烟微微有些恼怒的说着,她用力的将月儿手中的手帕都打落到了地上。
月儿见着,还是面无表情的将手帕捡起,又清洗干净,她拉起云烟的手,云烟还是如同先前一般,摔开她的手,冷眼瞪着她。
月儿就像没有看见一般,又重复着将手帕清洗干净,继续拉起云烟的轻柔的擦拭着,云烟还是继续用力的甩着月儿的手,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云烟便不再动了。
“她又不要我了。”云烟安静了下来,不在甩开月儿,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一丝的力气,任由月儿操控着自己的身体。
“第二次了,她又不要我了。”云烟说着,眼泪随着她的脸颊落下,流过她的嘴角,有些咸咸的,她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眼里的泪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一般,止不住的流。
月儿难受的将云烟紧紧的抱着,此时月儿微微有些明白了,那人不是自己想的那位,想来应该是陪伴了小姐很久的,或许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人吧。她不知道小姐说的是谁,但这是云烟进了怡花楼之后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流泪,也是唯一一次如此不受控制。
“你知道吗月儿,我等了她十年了,十年,可是她呢,她还是不要我了,她还是不管我。”
云烟说着,双手低垂着,眼神有些无望。
“是她自己说的,让我就等一会儿,她会回来接我的,她说就一会儿,可是这一会儿,我整整等了十年啊,她凭什么不管我,凭什么不要我。”
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脸,眼角细细描绘的眼线也晕开了,眉心的那一点红,也淡了色彩。
“我好想她,我不要在待在这里了,我想去找她,我想去找她……”
也不知道云烟喃喃的说了多久的“想去找她”,红肿的眼睛缓缓闭了上,喃喃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月儿环抱着云烟的手已经发麻了,还微微的颤抖着,但她还是没有松开云烟。
“小姐。”月儿轻声叫着,她眼角已经干涩了的泪痕,带着些刺刺的不舒服感。
夜很深,本是合家欢乐的时候,将军府里也是热闹的不行,唱着戏曲儿的戏班子在主屋外表演着,宅院里的丫鬟婆子的笑声掺杂在众人的声音里传了出来。而萧瑶呆站在自己的院落,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化成水滴,渗透了她的外衫。
脚下传来的冰冷感,使得她的脚有些僵冷,她请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四哥。”萧云洛慌慌张张的跑到萧瑶的院落来,她看着萧瑶呆站着的样子,有些难受。
听着玲儿说四哥回来后就一直这样站着,就连老夫人让人来叫他都没有过去,心里很是不安,所以自己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萧瑶听着,她没有看萧云洛,只是平淡的睁开眼睛,动了动僵麻的双脚。
“怎么过来了?”萧瑶淡淡的问着。
萧云洛见着,她缓缓走到萧瑶身旁,伸手想握住萧瑶的手,而萧瑶却随意的避开了。
“我……”
“今晚的月儿很圆。”萧瑶说着,抬头看着黑黑的夜空,眼睛有些发酸。
萧云洛见着,也抬起头看向夜空,上面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哪里来的月亮啊。她看向萧瑶,见着她平静的脸上,没有感情,却布满了孤独。
“回去吧。”萧瑶淡淡的说着,收回视线,不知在看着某个方向。
“四……”
“我累了,云洛。”萧瑶说着。她侧了下身,背过萧云洛。
“好,四哥早些休息。”萧云洛失落的垂下头,见着缓缓转过身,踏出萧瑶的院落。她走着,回着头,看向萧瑶。萧瑶此时的情绪很不好,这些萧云洛感觉的出来,毕竟萧瑶是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过自己的。她心虽有不愿,但却还是听萧瑶的话的。
“对不起。”萧云洛离开后,萧瑶无力的说了句,随后便消失在了院落。
晟王府内,君阑書端坐在椅子上,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
容影快步走了进来,行了礼后,便开口说道:
“王爷,将军去了军营。”
“嗯,今日怡花楼可是有些热闹啊。”君阑書听着,淡淡的应着,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是,今日顾大人也去了,不过将军到是没去。”容影跟在君阑書身后说着,这倒是他有些想不通的,照着萧瑶对云烟的态度,今日本应该会去的才对,也不知为何就没去了。
“是吗?”这让君阑書也不免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萧瑶马上就要离开雁都了,应该是会去见见云烟的,怎么就没去了呢?
“将军自出宫后,便回了将军府,一直到刚才才去了军营。”容影说着,直接排出了因为有急事这一想法,萧瑶离开皇宫的时候时间不算晚,可既然没有去怡花楼,那为何呢?
君阑書听着,微微皱了下眉。
“容燕查的事可有进展了?”
“还没有。”容影如实答着。
君阑書听着,也没有多少意外,依照容燕的性子,若是查到什么了,此时想必早便来邀功了。
“不过昨日容燕说,见着将军去了玉荣斋。”
容影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见了何人。”君阑書听着,立刻便问着。
萧瑶这几日的行程总是有些不定,时常夜出,这让君阑書不免有些不安。若说萧瑶要造反这些,君阑書自是不会信,但萧瑶不是个喜好游山玩水的人,这君阑書自是很清楚,所以对于萧瑶去玉荣斋这事,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听着是一位名唤若水的道姑。”容影想了下说着。
“若水?”
“要见见吗,主子。”容影说着。
“不急,过些日子她就要回去了。”君阑書说着,虽没有说是谁,容影确是知道的,毕竟除了萧瑶,君阑書也不见得对谁在意过了。
“主子,容燕说,那若水怕是同六年前被抄家的何将军有些关联。”六年前的事,就像是被埋在废墟里的尘埃风一吹便会扬起,时间过得再久,也会有人在不经意之间提起,可对于那些事,人们即使提起了,也只会快速的敷衍过去,所以,极少有人会刻意的记着那些事,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了。
“那些旧事,何必在意?”君阑書听着,不以为意的说着,心下没有过多的想着此事。不过他也微微留了个心眼。m.tj268.com
“让容燕处理了,别留下痕迹。”君阑書说着,有些事,若是有了痕迹,便会成为麻烦,而这个麻烦的大小,都是不可预测的,所以在还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之前,君阑書会及时将与之相关的事物都会处理干净。
“是。”容影应着,对于君阑書的意思并不觉得奇怪,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容影知道,所以君阑書唯一破例的就只有萧瑶的事,所以对于其他的,他从不给任何人机会。
“那将军那边?”容影问着君阑書,萧瑶是个很敏感的人,若是有了什么事,只要她想知道,一般没有人能瞒得着她。所以容影还是有些顾虑的,若是到时萧瑶知道了,容影也不见得会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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