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就是为了这事？”
云烟的声音传来，淡淡的，让人一时不知如何。
萧瑶听着，看了一眼身后的月儿，沉声应着：
“是。”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响起了声：
“这多大点事儿，哪里值得让将军亲自来一趟。”
云烟说着，轻笑了声，透着房门传入屋外人的耳中，有些刺耳。
这不是什么大事？在云烟看来，现在这些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吗？那这么多年，月儿在她身旁，她就对月儿没有一丝感情？
“小姐……”
月儿轻声叫出了声，自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冷淡过？可能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好，惹小姐不开心了，小姐才会让自己离开的吧。
屋内沉静下来，没有了一丝声响。
“小姐，先生说，小姐让月儿跟着先生，月儿不信，小姐怎么会让月儿离开呢？是先生骗月儿的，月儿知道，小姐一定不会让月儿离开的，对吧，小姐。”顶点小说
一句话，月儿叫了多少声小姐，让人都有些数不清了可屋内的人却还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小姐若是想一个人静静了，月儿不会打扰小姐的，只是小姐，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才是。”
月儿说着，脸上带着笑，只是刺手的笑，有些让人心疼。
萧瑶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云烟此时在想些什么，月儿自小就跟在她身边，若是一时让月儿离开还好说，但现在看着云烟的样子，怕是要让月儿不在回到自己身边的了。
月儿努力保持着微笑的样子，此时在萧瑶看来很是难受，本就没有什么错，却要离开自己跟了这么久的主子。而且月儿对云烟，还早已不是主仆关系这么简单了可是云烟此时的执着，有点让人伤心了。
“月儿，先生说了今日要走，别让他久等了。”
许久云烟出口的话，就是让月儿离开，她平静的语调里，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月儿听着，眼里的泪又开始滑落下来了，原来小姐说的离开，只收让自己走而已。
“小姐，月儿做错什么了吗？你要让月儿走？”
月儿问着，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小姐，也没有想过小姐会让自己离开，可现在，小姐是真的要让自己走，原因呢，月儿不知。
“若是月儿错了，你说，月儿改，好不好？”
月儿委屈的说着，屋内的烛火很是明亮，屋外的雪也应得天色清明。还在下着雪，落在月儿身上，带着寒冷，刺着她的心。
“小姐……别不理月儿，月儿求求你了？”
月儿说着，心里此时很是难受。除了小姐，月儿不知道还有谁能让自己这么在意了。可是小姐现在不理自己了，月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姐以前就说过，不会离开自己的，可现在小姐是没有离开，可小姐让自己离开了。
屋内的云烟此时已经满脸的泪，脚下滴落的血滴还反着烛光。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只能假装着自己不知。
“姐姐，月儿可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惹云烟妹妹这般生气？”
顾可欣见着，听着也不是特别的明白。只知现在云烟要让月儿离开，而月儿不愿。可为何呢？月儿跟在云烟身边多久，自己也是知道的，云烟怎么说，也不会让月儿离开才是，怎么现在就这般奇怪了呢？
萧瑶没有说话，想来月儿也是不清楚的，不然也不会等先生说了自己才知道云烟要让自己离开吧。
萧瑶不知如何说云烟，月儿是她的婢女，即使是现在，自己也没有理由说什么，更何况现在在外人看来自己和云烟，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姐……”
月儿此时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过，这样的习惯到时和云烟几乎差不多，只不过云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笑意，从老没有在任何人眼前落过泪。
院外，君阑書和幻善音并排站着，看着院内的景象，君阑書只能沉默着，没有话意。
而幻善音也只是垂下眼，也什么都没有说。
雁都今年格外多雪，也不知是何原因，此时的萧瑶几人身上都铺上了雪花，应着有些湿润。
月儿看着屋内没有人影的烛光，此时沉默了，小姐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是不想纠缠了。自己在说什么，小姐都不会在管自己了。
“小姐若是真的想让月儿走，月儿走便是了。”
月儿说着，含着泪的眼里很是努力的想要笑。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忍不住让泪滑了下来。
“只是小姐，以后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月儿说着，缓缓跪了下来，她抹了把脸上的泪，随后又笑着说着。
“小姐，月儿是自己要离开的，小姐可不许自责。”
本是无奈，却还要想着云烟的感受，月儿一直都以云烟为先，在她的世界里，云烟几乎就是所有，现在说着要走，却也还是想着云烟。
小姐，月儿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月儿若是已经成了你的累赘了，那月儿就离开，只是小姐，月儿舍不得你。
月儿朝着屋内磕下头，冰冷的雪刺痛着自己的肌肤，月儿却没有任何感觉，她在次抬起头，额上已经微微泛紫了。
“小姐，月儿会听小姐的，会听先生的话，和先生去固阳，先生说的，月儿也会认真做的。”
月儿说着，明明心里不好受，却还要装作很好的样子。可是这样的情绪，小姐会知道吗？
小姐手上还有伤呢，本想着明日去请大夫来看看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呢。可是小姐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吗？月儿想着，心里就越发放不下云烟了。
“月儿……对不起……”
云烟轻声低喃着，月儿从来都没有错，月儿很好，可是自己不想再让月儿这么辛苦了，只要月儿离开了自己，想来就会好很多的。月儿的世界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
“小姐，月儿走了。”
月儿说着，却没有站起身，而是继续磕下头。
站起身时，月儿的膝下已经浸湿了一片，可是她却没有在意，而是说着。
“日后小姐就麻烦将军了。”
萧瑶点头应着，她看着月儿，心里很是无奈。
“小姐她怕黑，将军记得让下人过了丑时再熄灯，卯时小姐就要醒了，若是见不着光，小姐很害怕。”
“小姐辰时不吃银耳莲子羹，巳时不喝抹茶，午时不见豆，未时要午休，……”月儿一一说着云烟的习惯，每一个时辰不同的习性都很是清楚。“小姐爱吃鸡蛋羹，但不能多吃，不然要犯呕。”
萧瑶听着，云烟的习惯和小时候自己知道的，已经变了好多，就像那时云烟不喜鸡蛋羹，而现在却是很喜欢，那时云烟说着未时不休，申时休，，现在却已经不是了。可能真的是时间变了，人也变了。
“小姐，月儿走了。”
月儿和萧瑶交代完，心里却还是很不放心，小姐不习惯新来的丫头，也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可是自己离开后，小姐的这些习性想来都是会变的。月儿想着，若是自己一直待在这儿，小姐怕是不会休息了，小姐若是过了亥时未睡，就整夜无眠。月儿还是不忍让小姐难受。
屋内的云烟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发出一点声音。
“小姐，早些休息。”
月儿说着，便什么也没有再说了，她笑着静静地看着云烟的屋子。许久才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着自己的包裹出来。
“若是日后小姐想月儿了，月儿就会回到小姐身边，小姐，你保重。”
月儿只身出了院子，她站在幻善音身边，此时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姐从来没有说过要自己离开，克数现在却还手要离开了，小姐不说，肯定是有自己等我原因等我，所以自己不怪小姐。
幻善音见着月儿也什么也没有说，或许他也从未想过云烟的想法，也不明白云烟的行为，只是看不得云烟难受，所以选择放纵云烟。
一向话很多的顾可欣今夜也没有在像因以往一样说着让人受不了的话了，她看着萧瑶沉默的表情，再看向月儿背对着的身影，此时也有些不知所谓了。
幻善音沉默着转身，缓步离开。月儿跟在她的身后，慢慢消失在夜里。
萧瑶看着云烟的房门，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她低下了眼，沉默着，慢慢走远。
房间内，云烟没有坐在床上，也没有站在墙角，她瘫坐在门边，隔着着这一扇门，听着月儿难受的哭泣声，听着月儿说着自己的小性子，安慰着自己的无理。
世界上最好的月儿离开了，云烟喃喃着：
“月儿，对不起对不起……”
手上已经被咬出血印的手腕，正灼热的刺激着自己等我感官，而云烟却像个没有感觉的娃娃，没有聚焦的双眼失神的低着。
脚边的匕首还在冒着寒光，上面的已经干阔的血印微微有些黯淡。一边的血滩似乎已经凝固了。
而云烟的身上，却没有看见一处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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