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念安应该也不敢随便以家人的名义，去签署什么责任书吧？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没法冷静了。
护士被她这样的反应给弄得有点发蒙。
“就是那个，您的女儿啊，您不知道吗？”
女儿？
这两个字，像是让顾清玲承受了巨大的电击一样。
顾清玲情绪激动地追问道：“谁，谁说她是我女儿的？”
护士更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她只能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啊……”
顾清玲无所适从地垂下了脑袋，心脏正因为她此时的一个猜想，剧烈的跳动着。
难道是……沈念安已经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可是，就沈念安昨天在她病房内的表现，她真的完全没看出任何的异常啊！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吗？
这件事，总归还是被沈念安知道了吗？
顾清玲的心里有点不安，也有点难受，但她又不想让自己接受这样的猜想。
她仍旧心存侥幸。
她在想，也或许，沈念安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用了她的女儿这样的身份，签署了责任书而已吧！
但愿是这样……
而接下来，大家的生活，似乎还是跟原来一样，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对于祁则韵他们来说，这每一天，都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这天，就到了小石头的葬礼。
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机会。
他好不容易才跟这个世界建立的关系，就这么断了。
今天的葬礼，祁则昀只是稍微操办一下。
他只请来了至亲的祁佑寒一家，至于旁的亲朋好友，都没有请过来。
他知道，来的人越多，对成舒情绪上的影响，也会越大。
打今早上来到墓园开始，成舒就一直静坐在那儿墓碑前。
墓碑上贴着的，正是小石头的满月照。
照片上的小石头，笑得那样纯真浪漫，那样可爱无邪。
仿佛你所有的不开心，都能被这样的笑容治愈。
但就是这样的笑容，却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天。
成舒对于小石头的未来，真的做过太多的打算。
她想将小石头每一步的成长，都用画记录下来。
等到小石头长大了，就将这本画册给他看。
她还想带着小石头去看这个世间的繁华跟热闹，想陪着他一点点长大。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真的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陪着他去做。
但这一切，都成了一种空想，一种再也不会被填满的遗憾。
祁佑寒跟沈念安到场之后，看到那样的成舒，也都不敢上前去安慰。
这种悲痛，就只有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至于任何旁人，都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大嫂这两天还是不吃不喝吗？”沈念安瞧着成舒那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这样问道。
祁则昀暗暗叹了口气：“嗯，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且很多时候，不管我说了什么，她似乎也都听不见。”
但他能够理解的。
他也愿意在她身边守着，陪着她走过这段最难熬的时光。
“这段时间，你就多抽空陪她吧。”祁佑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语毕，他也忍不住叮嘱道：“还有，你也得照顾好自己。”
他能清楚得看得出来，祁则昀这段时间消瘦了许多。
还有那眼眶下方的黑眼圈，更是明显的让人有些心疼。
“嗯……”祁则昀的嘴上虽然这样应答着，但他心里却很清楚，他也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这段伤。
直到今天，他都不太敢闭眼睛睡觉。
只要闭上眼，他就会看到小石头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当众摔死的画面……
那一幕，就像是一把利器一样，只要回想一次，就能将他的心挖得更痛一些。
葬礼结束后，沈念安跟祁佑寒离开了。
祁则昀跟成舒，也坐车准备回住处去。
在驱车回去的途中，成舒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扭头看向窗外。
祁则昀也就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住处。
祁则昀还是率先下了车，来到成舒所坐的这一侧，帮她拉开了车门。
成舒依旧是那副行尸走肉一般的样子。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她停，他也停。
她走，他也走。
终于，在回了房间之后，成舒主动跟他说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则昀。”
祁则昀听到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整个人分明都跟着松了口气。
“成舒，你要跟我说什么？”
“离婚吧。”成舒看向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
祁则昀微微放松的唇角弧度，因为她的这几个字，瞬间僵住。
祁则昀分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成舒，你，你……”
“我说，咱们离婚吧。”成舒知道他不敢相信，便将自己的那句话重复了一下。
祁则昀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他哪能想得到，在她愿意开口说话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跟他离婚？
“成舒，我知道……我知道小石头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心里也一定在怪我。的确是因为我曾经的混账，才给小石头带去了这样的不幸，才给我们的这个家带来了这样的阴霾。”
“但是，但是我……我不会再那样了。我真的有在努力，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如果我有做得不好又或者是做得不对的地方……”祁则昀满目恳切地看着成舒。
成舒却还是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现在做得不够好，而是我自己没有了信心，也没有了勇气。”
“我在几年前，遇到了你。然后，我就不顾一切地嫁给你，心里揣着的是对我们美好未来的憧憬。”
“我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幸运得多，嫁给了一个可靠的老公，很快又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成舒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流露出了很明显的悲痛之色。
“但我所以为不会再有太大差错的生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所认识的老公，好像有很多我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而我的孩子，也因此被人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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