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和沈逸航留在正堂中等候,冯瞻刚才撂下那句话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望着外面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沈逸航尤其沉不住气。
“啧,这冯瞻该不会是把咱们丢下,自己睡觉去了吧?”
倒是凌曦沉稳些,冲对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再等等吧,我有预感,冯公子能给咱们一个惊喜。”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负责伺候的丫鬟进来换了一壶新沏的茶水,冯瞻这才姗姗来迟。
“找到了!”
凌曦和沈逸航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找到了什么?”
冯瞻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竟是飘散出浓浓的药味。
沈逸航因为凑得太紧,一个不小心被冲得打了个喷嚏。
凌曦则是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赤霄散吧?”
冯瞻兴奋得脸颊都透出红晕,“正是赤霄散!当年我祖父为了治病,常常大量囤积此药。后来赤霄散改良为赤霄丸,效果更加。祖父便转而服用赤霄丸,这些赤霄散反而留存了下来!”
凌曦双目放光,小心翼翼地拿出其中一幅,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药味浓烈,应该还有效用。”
沈逸航也重新凑了上来,“有了这么多药剂,怎么都能查出来结果!”
冯瞻把木匣子推到两人面前,“还请两位大人查明真相!”
然而凌曦并没有将所有的药剂都拿走,而是谨慎地挑选了两幅揣进怀中,剩下的还给了冯瞻。
“冯公子,此案当中你是苦主。等我们查明了药剂的成分,若是证明赤霄散和赤霄丸当真有毒的话,还需要你带着这些证据向大理寺递交状书。”
冯瞻思忖了一瞬,郑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这些东西我会严密保管。”
拿到了铁证,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查出赤霄散的成分。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件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
凌曦向景煜申请,带着唯一两幅药剂出城寻找名医。
一来二去,时间悄然流逝。
这日清晨凌曦照样换上官袍准备出门,却被芷柔拽着胳膊拦下。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衙门。”
“今天都十八了,您怎么还往外跑?夫人前两日问询到您的行踪,已经发了一通脾气。”
凌曦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怎么了?宋嫣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找你麻烦?”
芷柔哭笑不得,只能叉着腰提醒道。
“公子是不是忘了,再过两日就是大小姐和张子左成亲的日子了。”
凌曦一拍脑门,“我还真是忘了。这段时日忙得很,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奴婢倒是想提醒,只是您早出晚归的,一回府里就累得倒头就睡,奴婢怎么人心吵醒你。”
“行了,我知道了。”
说罢这话,她整理一下衣襟推门而出。
芷柔不得不提着裙摆追到院子里,“公子,您怎还出去啊?”
“今日刚我轮值,自然要去衙门。你放心吧,反正宋嫣嫁女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留在府里反而碍她的眼,婚礼当天我会在府里待着的。”
凌曦潇洒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刚得到消息,城外有个年老的医者,年轻的时候医术很是了得。今日她过去,就是要碰碰运气。
一个时辰后,凌曦坐在了一户农家小院当中。
“楚老先生,您能不能帮我瞧瞧这幅药的成分?”
一名头发已经全白的老者坐在凌曦对面,闻言直接伸出长长的烟杆,把裹在牛皮纸内的药剂推了回去。
“抱歉,老朽年事已高,早已不给人瞧病。”
凌曦解下腰间钱袋,轻轻放在开裂的桌面上。
“在下知道楚老先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医者,曾经还在京都城内的药堂里坐诊。这药剂对在下来说格外重要,还请楚老先生行个方便。”
然而对方却知是深深吸了一口烟,不为所动。
“官爷大老远前来,也是辛苦了。今日中午老朽让儿媳多做两个菜,您用完了就请回吧。”
说完不给凌曦再劝说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来颤巍巍地走了。
瞧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凌曦没有强求,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女子。
楚老头儿的儿媳刚提起一桶水,身后就有一只手接了过去。
“楚嫂子,我来吧。”
“哎呀,那怎么敢。小官爷快放下吧,我来就行。”
凌曦避开对方的动作,麻利地将水倒进水缸中。
“嫂子做饭辛苦,我来也是一样的。今日算是我有事相求,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说着凌曦转头冲对方一笑,瞬间让楚嫂子红了脸。
“那,那便多谢小官爷了。”
“您也别一口一个小官爷了,喊我名字就好,我叫凌曦。”
“那小官爷也别用尊称了,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农家人可当不起。”
凌曦又是甜甜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那我就叫您嫂子,您叫我名字。”
“诶!”
“楚嫂子,你中午准备做什么?我闻着可真香啊?”
“你是不是饿了?”楚嫂子瞧着她纤瘦的身子,赶紧揭开蒸笼,提前取了个馒头出来,“一大早就过来,肯定是累了。你先吃一个垫垫肚子,我再抄个菜就能开饭。”
凌曦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就咬了一口。顶点小说
“嗯!真香啊!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馒头了。”
楚嫂子被她的话逗得直乐,“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呢吧,能在大理寺当差,肯定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那还真没有。”凌曦又啃了一大口,“我这官儿也不大,就是在衙门里跑腿的。
原本这案子,我们大人是想交给另外一个人来办。可我家阿姐再过两日就要成亲了,我想赶在这之前查到线索,好求大人给些赏钱,这才硬着头皮请别人把任务转给我。
谁知道楚老先生不肯帮忙。哎!这下别说是赏钱了,估计回去大人就得罚我挨板子。”
说到这里,凌曦可怜巴巴地望向对方。
“嫂子可是没见过,大理寺的板子,那么长,那么宽。打上十个,就能叫人三日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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