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既然张员外郎勉强，那本官就不叨扰了。”
景煜冷淡地拒绝了张子左的提议，同时对凌曦以及沈逸航下令。
“上次追查的案子，今日得到新的线索。凌司直，沈少卿，本官命你们二人立刻返回大理寺查案。”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拱手领命。
“是！”
于是乎景煜便带着凌曦与沈逸航大张旗鼓地穿过婚宴现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前来，又匆匆离去。
张子左追了两步没追上，只得作罢。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景煜的立场像是一个信号。原本正在享用婚宴的不少官员瞧见了，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向张子左提出告辞。
“李大人，这婚宴还没结束呢，您怎么就走了？”
“侯大人，菜还没上完，要不您再坐坐。”
“柳大人，卢大人……”
眼瞧着宾客一个个离席，张子左急得满头大汗。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凌宇尧。等他带着人匆匆赶来时，婚宴上的宾客只剩下一半。
“怎么回事？！”
他双目一瞪，张子左的冷汗便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父，父亲息怒。刚才大理寺卿景大人突然造访，是我招待不周，让凌曦直接带着景大人与沈少卿离席而去。这其他宾客瞧见了，不知为何也纷纷离开。”
张子左说完向凌宇尧深深鞠了一躬。
“都是儿子的错，没能拦下凌曦，还请父亲责罚！”
看着对方谦卑的身影，凌宇尧却是眯起了眼睛。
“你是说，凌曦带走了景煜？”
“正是！”
张子左一边将责任推到凌曦身上，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凌宇尧的表情。就在他以为凌宇尧会因为责怪凌曦时，却听他淡淡夸赞道。
“堂堂大理寺卿被我儿呼来唤去，倒是给我张脸。”
“父，父亲？”
张子左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凌宇尧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好生招呼宾客，不许再出差错。”说罢这话他直接拂袖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
张子左非但没成功地诬陷凌曦，还被训斥了一通，只能盯着凌宇尧的背影狠狠攥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凌曦等人已经坐上了返回大理寺的马车。
沈逸航深深吁出一口气，“辛亏景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我真是要忍不住揍张子左一拳了。”
凌曦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景大人刚才说案件有进展？难道是指李府的案子。”
景煜颔首，“是，有新的人证物证出现。”
只是让凌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的人证居然就是楚老先生。
“先生！？”
看到坐在正堂中饮茶的楚老先生，凌曦便知道药剂的事情有了进展。
“先生可是查到了结果？”
楚老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将一张药方递给凌曦。
“查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药剂成分。”tj268.com
“多谢！”凌曦迫不及待接过来查看。
沈逸航也凑了上来，摸着下巴询问道：“这药方也太复杂了，怎么能瞧出有问题。”
凌曦抿唇研究了许久，目光最终锁定在其中一味药材上。
“这个藤麻子……”
“不错，问题就出在藤麻子上。”楚老先生开口，直接简明扼要地解释道：“藤麻子这药不常见，但却有很好的凝神静气的作用。只不过此药很难把控用量，一旦过多服用就会对心脏造成严重的负担，甚至猝死。”
沈逸航闻言神情也严肃起来，“那这药剂中的藤麻子是多是少？”
“多少都是相对于患者的身体状况而言的。咱们大夫给人问诊开药，都事先需要望闻问切。对于成年体壮的男子而言，可能这一副药剂中的藤麻子含量合适。但对于年老体弱的人而言，可能就多了。”
凌曦继续追问，“那之前我们接到消息，不少患者在服用了这药后出现了依赖性，再也没办法用别的药物替代。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用药量也逐渐加大。不知这是否也是因为藤麻子引起的。”
楚老先生伸手点了点她，“你这小子倒是灵醒。不错，藤麻子除了凝神静气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的效果，那就是使人对其产生依赖。这也是我心急火燎赶来大理寺的原因。”
他说着以格外严肃的目光望向景煜。
“景大人，此药邪性。别说是患者了，就是普通人多次服用也会对其上瘾。老朽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利用藤麻子控制病患，达到长期获利的目的。我只请求景大人能查明真相，别让此药祸害百姓！”
楚老先生说着就要跪下磕头，却被景煜一把扶住。
“老先生不必多礼。本官命凌司直四处寻医，便是为了将制造此药的幕后黑手一网打尽。老先生能帮我们找到症结所在，已经立了大功，应该是本官谢你才是。”
景煜使了个眼色，让凌曦扶着楚老先生坐下，同时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不过仅凭目前的线索，还没有办法让贼人伏法。若是可以的话，还请楚老先生再看看这个。”
景煜将木盒放在桌上，盒子上烫金的标识和文字瞬间刺痛了楚老先生的眼睛。
“这，这是……”
“不错，此药名曰赤霄丸，乃是由老先生之前检测的赤霄散演变而来。”
“！！！”
楚老先生目瞪口呆，“之前那药，居然是福寿堂的赤霄散！”
他总算明白了，难怪大理寺宁可放弃城内诸多有名气的大夫，也要跑到城外四处寻人验药。
福寿堂名声显赫，是多少药店的榜样，赤霄丸更是其金字招牌。
一旦这药丸拿出手，是个大夫都能认出它的来历。
到时候先不说其他大夫能不能辨别出赤霄丸的成分，就是辩出来了，看在福寿堂的面子上也未见得敢说实话。
景煜一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一边试探性地追问道：“怎么，老先生知道这药产自福寿堂，害怕了？”
倘若对方承认，哪怕是为了案件的进展，景煜都要想办法让楚老先生缄口不言。
好在对方只是眼角抽搐了几下，并无过激的反应。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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