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圣旨来得很快,一直都待在王府中的林轶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震惊,皇上宣召王爷从未有过什么好事。
可最近王爷安分守己,根本挑不出毛病来,皇上又是为何要宣召?
他想不明白缘由,却也依旧找着告诉了陈儒之这个消息。
去到酒楼的时候,陈儒之还在和白婉柔说话,猝不及防得知了自己被宣召。
“你确定皇上宣召的人是我吗?”
林轶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陈儒之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不是很友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轶出了门在外面等他,陈儒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白婉柔,模样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倒是冷玄月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他推搡了一把陈儒之,“好了,既然被宣召了,就赶紧过去见皇上吧。”
陈儒之还想和白婉柔说些什么,却见她也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王爷不必担忧我,到时我自会回王府中去。”
一句话便自然而然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陈儒之闻言也不好继续再开口,犹豫着出了门。
“皇上这次又是为何宣召?”
林轶也不知道原因,一时回答不上来,“大概是……有好事想着王爷吧?”
这话说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皇上和王爷虽然明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却是出了名的不合。
果不其然,陈儒之听见只冷笑了一声,“怕别是什么掉头的好事就好。”
在他走了之后,白婉柔反倒像是释放了天性一般,似乎吃什么都没了阻拦,一口一个糕点,吃的好不豪放。
就连冷玄月都被她勾起了馋虫,“王妃的胃口果真是好,竟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他点的菜品可不少,尤其是那些糕点,虽然一个个小巧精致,吃多了却只觉得腻人。
白婉柔能一口气吃下这么些,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而他这句话像是给白婉柔提醒了什么似的,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老板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没用早膳就出来,有些饿罢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问道:“我倒是忘了问,老板以前和王爷有什么渊源吗?看上去你们二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她自以为自己的窥探神不知鬼不觉,却未曾想到冷玄月早已经看破了她。
“我啊,和王爷其实已经是很长时间的好友了。”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因为我不得父亲的宠爱,于是便总是去他那里寻求安慰。”
“他一直都是我羡慕的对象,只不过就是在这情事上有些不太开窍,有了心悦的人也不知该如何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冷玄月的目光看向了白婉柔,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她也有些尴尬。
“老板不必如此担忧,王爷看上去是大度的人,想来日后会对这件事情释怀,重新喜欢上其他女子的。”
她算是非常明确的表明了绝不会喜欢陈儒之,偏偏冷玄月依旧问了一句:“那不知王妃对王爷是怎样的情感?”
白婉柔拿着糕点的手一顿,桂花糕便从手指中溜了下去,她有些出神,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便先失陪了,到时会让小二记在我的账上。”
她微微颔首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屋内的冷玄月叹了口气。
“唉,这一个个都是人小鬼大啊,把自己想要的消息刺探到了就不理我了。”
他又摆了摆手,似乎是自暴自弃,“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好好喝我的茶,看我的美人吧。”
冷玄月离开酒楼的时候,白婉柔还没有走远,就在大门口处站着。
他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走到她身后去,适时惊叫了一声,想着能把她吓到。
结果白婉柔有没有吓到不知道,他倒是被突然窜出来的白青庭给逮了个正着。
“你小子干什么呢?是不是对我妹妹图谋不轨?”
白青庭将人的后衣领子拎了起来,他看上去很壮硕,实际上身子瘦弱,白青庭只不过轻轻一举,他脚便悬了地。
冷玄月从他手中挣脱开来,笑了一声,打着马虎眼,“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王妃肯定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吧?”
他边说还边用手拱了拱白婉柔的胳膊,眼神看上去像是在求救,里面仿佛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你要是再不救救我,我就完蛋了。
看白青庭的确是一副不打算放人的模样,白婉柔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兄长,他不过就是与我谈生意的老板罢了,无事的。”
白青庭这才放过了冷玄月,眼睁睁将人赶走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又返回来。
“妹妹,你以后要多提防着点这种人,看上去就心怀不轨。今天若不是我过来了,他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呢。”
白婉柔内心其实很清楚,冷玄月虽然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内心没有那么肮脏龌龊的想法。
她忍不住被自家兄长逗笑了,“兄长你多虑了,我认识他,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见白青庭似乎完全不认识冷玄月,白婉柔又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想到了刚刚冷玄月跟自己说的话,故而转头问白青庭:“兄长,难道你不认识这个人吗?”
白青庭摇了摇头,语气理所当然,“我为何要认识这人?难不成他很有名气吗?”
白婉柔没有说话,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那你也不知晓他跟陈儒之是何种关系?”
一说这话,白青庭立刻起了心思,还以为他是什么歹人,神色严肃起来,“这人和陈儒之那混蛋有渊源?”
“我就说他看着不像个好人,妹妹,你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小心这种人,你太单纯了,会被他们骗到的。”
白婉柔笑了笑,白青庭还不知道现在的她变化巨大。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相较之下,她更愿意自己在兄长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单纯且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兄长,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陪你聊天了,你也早些忙完了回去吧。”
白青庭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青棠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们走的路不像是去王府的,也不像是去侯府。
青棠一时之间想不到自家小姐还能去哪。
白婉柔凝了凝神色,“去陆家。”
“陆家?”青棠有些震惊,这是她从未听过的名讳。
可绿竹却不尽然,她当然知晓陆家,这可是小姐母亲的娘家!
她心中有些愕然,小姐为何突然要去陆家?
可疑惑归疑惑,绿竹终究是不敢把内心的问题问出来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在白婉柔身后走着。
陆家和王府的距离不算远,她们也只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陆家家主。”
门口有站着守门的小厮,白婉柔上前去说了一句。
那个小厮似乎只知道她是建安王妃,却并不知道她和陆家家主是什么关系,这会儿经不住问道:“你与我们家主是什么关系?又是为何要见他?”
白婉柔抿了抿唇,“你只说我是他的孙儿便是,至于缘由,我会和他本人当面说清楚的。”
她的前半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小厮震惊了。
孙儿?那岂不是白家的人?
可他们分明早已经和家主断了联系才是啊。
小厮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找陆嘉学通报了。
果不其然,陆嘉学知道的时候也很是疑惑,“我的孙儿?难不成……是白婉柔?”
小厮点了点头,王妃他还是认识的,“正是。”
陆嘉学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开口说道:“让她进来吧。”
白婉柔一路畅通的去了厅堂,陆嘉学就坐在主位上。
见到来人真是白婉柔的时候,他内心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他声音浑厚而又低沉,带着几分老年人独有的缓慢,“婉柔来了?坐下吧。”
他其实并不擅长这么亲昵的唤谁的名讳,可白婉柔毕竟是第一次过来,他不想给自己的外孙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白婉柔应了声,坐下以后直奔主题,“爷爷,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您可否回答我?”
陆嘉学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声音淡淡,“你先说。”
白婉柔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想问您当初为何没有同意我母亲与父亲的婚事?”
这件事情当时几乎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即使到了现在还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
毕竟陆嘉学当时怎么说也是一个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即使退守家里以后也很有声望。
正是因为许多人都关注他,所以才会连带着知道他不同意这桩婚事。
白凤岐能够迎娶白婉柔的母亲也花了极大的心思,可以说是越过重重阻碍而完成的。
陆嘉学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刮目相看。
外界都传闻白婉柔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他当时和自己的女儿闹崩了,于是这个外孙出生以后也没见过一面,只能从传言中勉勉强强拼凑出一个人来。m.tj268.com
只不过现在看来,白婉柔似乎和那些人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或者说是有了极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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