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兰：“钰王妃，您……”
她其实是想说，面前的人，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大胆了。
似乎已然不将皇后娘娘看在眼里了，甚至还透出了一丝，连钰王殿下都不怎么上心的意思。
但是，皇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罢了，钰王妃，你的意思，本宫已经明白了，你回去吧。”
苏沉鸳见皇后似乎没有继续为难自己的意思。
虽不确定对方这是几个意思，但还是起身道：“是，臣媳告退！”
只是，她刚往外头走了几步。
皇后兀地叫住她，道：“等等！”
苏沉鸳停住，回头弯腰道：“娘娘还有什么指教？”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倒是脾性大得很，在你心里，大抵已经对本宫有很大的成见了。”
苏沉鸳立刻道：“臣媳不敢。”
皇后：“是不敢，而不是没有，说明本宫的感觉，并无出错。”
苏沉鸳不说话，算是默认。
反正皇后这么聪明，自己欺骗对方，也没什么用处。
皇后看着苏沉鸳，认真地道：“本宫想与你说，你若是因为今日之事，厌恶本宫，本宫是可以理解的。
但本宫必须告诉你，本宫如此，并非是想针对你，也不是因为本宫不能理解你作为女子的心情。
本宫之所以把你叫来，是因为本宫以为你可以接受。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本宫也好，其他人也罢。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如此接受这件事的。
甚至我们认为这样才是对的，是符合女德女戒，符合世人对一个完美妇人的要求的。
本宫这番话，想表达的意思，你可明白？”
苏沉鸢顿了一会儿，开口道：“娘娘的意思，臣媳明白了。”
皇后其实是想跟自己解释对方的心思。
想告诉自己，她本身也并无什么恶意。
皇后听她这样说了，也放心了几分，点点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非你这样聪明，子墨也不会如此喜爱你。
今日的事情，算是本宫考虑不周，本宫给你赔个不是。
只希望我们婆媳二人，不要因此生出嫌隙才是。”
苏沉鸳点点头，开口道：“母后放心，臣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既然母后已经说明了您的想法，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臣媳身为晚辈，自然没有记恨之理。
况且，臣媳与母后闹得不快，最终不过是让殿下夹在中间为难罢了！”
皇后看着苏沉鸳，满意之余，兀地道：“其实今日听了你这一番见解，本宫倒是觉得，你比本宫，更适合母仪天下。”
她这话一说，莫说是苏沉鸳了，就是姚兰都惊了：“娘娘？”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皇后抬首，示意她不要多嘴。
接着看着苏沉鸳，道：“本宫曾经以为，自己作为一国之母，已经做得很好了。
每当本宫觉得，自己必须要给陛下谏言，为了百姓能安泰的时候，本宫皆会及时出言。
辅佐陛下，令陛下更为英明，不至于无道昏庸。
可今日知晓了你的诸多见解，本宫倒是认为，与本宫这点区区的辅助之能不同，你是能对天下女子，有所帮助的人。
同为女人，本宫佩服你这一份胆气，能想这么多人，根本不曾想，或者是不敢想的事情。”
苏沉鸳心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我们那边都是一夫一妻的，所以我敢想这些。
还能与你们分析一下！
接着，皇后又苦笑：“本宫现在都在怀疑，自己这后半生，是否是白活了。
本宫无法做到与你一样肆意，既是如此，本宫倒也不妨成全你一二。
陛下那边，本宫会去说，只是能不能说动，以及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便不是本宫能左右的了。”
苏沉鸳道：“多谢母后，您能愿意帮臣媳，尝试说服陛下，臣媳便已经十分高兴了！”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倒真的是爱憎分明！
方才对本宫有意见的时候，叫本宫娘娘，眼下没意见了，便叫母后。
而因为尚且不知道你父皇的态度，所以你管你父皇，也开始叫陛下！”
苏沉鸳轻咳了一声，道：“母后……敏锐。”
她自己其实都没太注意这个问题。
没想到皇后倒是如此心细。
倒不愧是容子墨的亲娘。
皇后道：“行了，那本宫就不留你了，本宫现在便请你父皇过来一谈。”
苏沉鸳：“臣媳告退！”
话音落下，苏沉鸳一礼之后，便转身往外走。
等她离开了。
姚兰道：“娘娘对钰王妃，倒是宽容，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您是不会好脾气，容忍她到眼下。”
钰王妃说的话，是否有道理是一回事，可是什么时候，不是娘娘下令了，说什么便是什么？
几时轮到有人来讨价还价？还动不动就说什么休妻、和离，仿佛皇家的婚事，是她一句话便能决断的。
皇后自然明白姚兰的意思。
她神情淡淡，不以为意地道：“毕竟本宫眼下，就这样一个儿媳，她偶尔在本宫跟前没规矩，本宫也不是不能容。
说起来，本宫其实更喜欢她这样，有什么想法，直言不讳。
如此，倒像是寻常人家，与父母讲道理的孩子，而不像是冰冷的皇室，只有服从和规矩。”
姚兰：“娘娘如此说，想必也是很喜欢钰王妃了……”
皇后：“这是自然！长裕山她给子墨挡死的事情，本宫还没忘记。
不然本宫今日叫她来，说这些什么？
直接让陛下调开子墨，让你送去三尺白绫，让她在劝子墨和死之间，选一条路就是了。
她是惜命的人，她不会选择死。”
她是皇后，手握大权，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人听话，能与苏沉鸳当面这样聊，便只能是因为，对这个儿媳满意了。
接着，她也道：“这孩子心思也是通透的，在明白本宫并非有意为难之后，便也没与本宫置气。
这样知进退，会体恤长辈的后辈，谁会不喜欢呢？
那邻国的公主，说是嫡公主，可是猫是狗，本宫都不知道。
更别说从小被她父皇宠爱，指不定性子娇纵成什么样子。
哪一点比得上本宫家的阿鸢？”
姚兰：“……”
这就已经开始拉踩上了？还您家的阿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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