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看着所有人后知后觉的紧张感，狂妄地大笑起来，被口水呛了，也依旧满脸通红挂着讥笑。
沈归荑知道，他是不会悔过的了。
一刻钟后，齐牧白的手机准时响起，他刚一接通，大猫慌乱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带着噩耗。
沈归荑望着他逐渐拉平的嘴角，自然猜到了结局很不理想。
挂了电话，齐牧白略微偏过头，音量放得非常轻，“孙勇死了。”
沈归荑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她这个自诩是专家的人也没能想到这一步，算是失责。
“怎么死的？”
齐牧白坐在审讯室外的桌子上，袖口卷在手肘上，露出的结实小臂上青筋暴起，“车祸，刹车失灵，当场身亡。”
沈归荑与他对立而站，眼尾略有殷红，“张硕是笃定了送外卖的车速不会低，只剪刹车线，短期内也察觉不出什么。”
齐牧白揉了揉太阳穴，嗓音里透出浓浓的疲惫，“他越是想佯装成意外事故，越是容易露出马脚。虽然没留下指纹，但老曹他们还是找到了那晚周边私家车的停车记录仪。这次必须把这孙子给我钉死！”
话音落，沈归荑思绪飘在空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齐牧白看出她的不对劲，轻咳了一声，唤起她的注意。
“想到什么就说。”
沈归荑久久盯着他，舒了一口气，“齐队，我并不认为如此完整的策划，他一个人可以思虑的如此周全。原先我们怀疑过的武志康，或许只是众多棋子里的一枚。”
齐牧白瞳孔压紧，“还有那颗来自境外的炸弹。”
破了眼前的迷局，怕是有个更大的在后面，叫人细思极恐。
“老大！”
小北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咬牙切齿道：“老大，这孙子还真他妈是面面俱到！上上个月，蔡丽给孙勇买了份保险。现如今孙勇出车祸意外死亡，蔡丽现下便是这笔赔偿金的第一受益人。”
齐牧白脸上还是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此说来，张博和蔡丽不算完全不知情。从那个红包开始，他们就默认参与到了张硕的所有犯罪计划中。”
一瞬间讯问室外仿佛被冻结住了，空气化作无数锋利的冰锥，沉甸甸地坠入每个人的心肺中。
沈归荑默默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对着窗口点了支烟。
“看不出来你还会抽烟？”
沈归荑闻声转头，见到来人，勾了勾嘴角，“高法是觉得我认为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就会选择惜命，还是觉得女人一般不会抽烟？”
高见深笑了笑，从她那讨来支烟，凑在窗户口，完全没见外，“其实抽烟的女人更有野性，我只是没想到你冷淡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狂野的心。”
沈归荑淡淡地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手里的烟燃烧殆尽，失了神。
这几年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也学会了寻找他法分散失眠的痛苦。
“小沈老师是独生子女吗？”
沈归荑回过神，“嗯？”
高见深吸了一口烟，透过烟雾看着来人，无奈轻笑，“随便问问。即使真相并不令人愉快，但人们必须无条件接受，你说孙勇的父母知道真相以后，是会更恨还是会更悔呢？”
说完不等她的回答，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沈归荑！”
这声音足以让高见深还未走远的步子一顿，继而赶紧灰溜溜地跑了，片刻不敢耽搁。
深怕触了霉头！
沈归荑手里拿着烟，清明的双眸懵懵地转身回望，对上齐牧白那张克制着愤怒的脸，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烟都会抽了？”
一晃眼，齐牧白就走到她跟前，面对面站着，活像是教导主任抓到想要逃课的学生那般。
“我…….”
人证物证俱在，齐牧白阴沉着脸站在对面，摆明了要看看她是怎么说出花来给自己辩解的！
沈归荑心虚地抿抿唇，本来想要逃避现实，不开口说话。
但齐牧白的眼神太过凶狠，逼得她后退不得，“我一口没抽，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借高法的烟闻闻味道。”tj268.com
齐牧白俯下身子，与她的视线持平，漫不经心地问：“你看老子像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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