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李清落注意到她的异样,本能地爆发出满是惊恐与颤抖的喊声。https://www.tj268.com
可惜,他出于担忧的呼唤并没有安抚到李兜兜,反而吓到了李老头,并进一步刺激了李兜兜手腕上的蛇。
李老头当先一个屁蹲,直接跌在稻田里。
“爷!”李清落连滚带爬过去扶他。
反应过来的李老头一个大巴掌打在李清落手臂上:“闭嘴,喊什么喊,别把蛇惊到了,你先看着你姑,我去叫人!”
祖孙两个互相搀扶着上田埂,李老头快步跑向水渠的方向。
而李兜兜那边,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她一直与手腕上的冷血动物无声对峙着。
那蛇冷傲地昂起头,不断吞吐骇人的蛇信子,威胁着李兜兜。
李兜兜浑身僵硬,满脸通红。
她已经憋气了30秒,整个人处于极端的自我防御状态中。
即使是最能干的庄稼汉,遇到蛇都得腿软,更何况她一个只在动物园才有幸亲眼见过蛇的都市女孩呢。
此刻,感受着蛇身的蠕动感,她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沸腾不止的血液与她脆弱的心脏一起颤栗。
她越是紧张,蛇缠的她越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她差点要把自己憋死,遗言打好草稿,财产都想好如何分配的时候,李老头终于搬来了救兵。
他带来了一个村里最常捕蛇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打眼看过,很快心中了然,细声引导道:“李兜兜,别害怕,你轻轻蹲下来,把手腕放进水里,让蛇自己游走。”
李兜兜僵硬地转头,用口语说了三个字。
“什么?”李老头看不懂。
她欲哭无泪,硬着头皮再重复了一遍,李清落盲猜:“姑,你是想问‘什么蛇’或者‘有毒吗’这种问题吗?”
李兜兜略显激动地点点头。
懂蛇的年轻人给她安了心:“没什么毒,就是普通水蛇。”
这话自带赦免光环,一下子解开了李兜兜身上无形的枷锁。
她的手脚顷刻恢复自由,四肢总算可以正常活动了。
懂蛇的年轻人因为水渠还放着水,不能离开太久,简单跟李老头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李老头谢过他,招呼上李清落,两人前后脚就想往李兜兜所在的位置走去。
“别过来!蛇还没走呢!”李兜兜弯着腰,把手放在水里,那蛇并没有要离开她手腕的意思,她连忙阻止家人的靠近。
李老头和李清落收住脚,退回田埂上,双双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踱步等待着。
一分钟过去了,蛇仍旧纹丝不动。
五分钟过去了,蛇的尾巴开始在水里响动。
十五分钟过去了,李兜兜的腰酸得实在不行了,她逐渐变脸。
“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走,我就把你抓回去炖汤!”耐心已经被彻底耗尽,她忍无可忍开始反过来对蛇放狠话。
似乎是因为近距离亲密接触了太久,她自动默认蛇已经可以听懂她的话,接下来开始喊数的时候,担心蛇有所防备,她特意在心里默数。
“一。”
她先把手腕从水里抽出来,再将身体慢慢站直,整个过程她一直不忘单手操作,一点一点用丝巾缠紧另一只手掌。
“二。”
护具准备完毕,她不动声色将两只手靠近。
“三!”
她正准备趁蛇不注意,快准狠将它拿下,蛇突然再次昂起头,毫无预兆地做出阴狠的攻击姿势。
李兜兜不得不暂时停下。
她着实没想到这蛇竟然如此敏捷,明明她已经非常小心了,可还是被它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即使她停下了,蛇依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她的门面张开大口,无情扑去。
由于两者距离实在太近了,她没有其他可以遮挡的东西,急中生智也只能做到将手伸直,用疯狂甩动的方式阻止它咬向她的脸。
“我不想破相!!!!”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尽管这个愿望,现在看起来已经很难实现了。
因为,她刚才已经看见蛇口里那两颗尖尖的,坠着黏液的利牙了。
就在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祈求着待会被咬到尽量不要太痛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捂住。
这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很烫,老茧不多,李兜兜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年轻的,不经常干活的男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能满足以上条件的人,只有李清落。
当李清落这三个字出现在她脑海,她的表情一下子从胆怯变得凌厉。
联想到李清落抓自己的手腕,那么蛇就会优先咬向他,她刹那间气血上涌,愤怒地瞪圆了眼睛。
初睁眼所见到的场景,彻底把她的暴怒值拉满。
那冷血小畜生,竟正张开血盆大口,咬着男人的虎口不放!
李兜兜像疯了一样,猛地用另一只缠住丝巾的手掌,暴力掐住蛇头,大拇指和食指摸到蛇眼的位置,精准地用长指甲生生往里嵌。
蛇的眼睛受到攻击,瞬间松动了尖牙,李兜兜趁机将蛇口拔出,将蛇整条带离男人的虎口处。
她现在完全杀红了眼,不再怕东怕西,死死掐住蛇头的同时,反手将蛇身拧成一团,用丝巾将整条蛇包了起来。
“竟敢咬我爷!我弄死你!”怒气冲冲地快步上岸,她焦躁地低着头四处寻找大石头。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中,心心念念地,只想就地把蛇给砸死。
这副女修罗的模样,差点让李老头以为她被脏东西上了身。
“兜兜!兜兜!你冷静点!”
李老头呼唤不成,担忧地跑过来抓着李兜兜的肩膀,强行让她镇定下来。
“爹,这畜生敢咬清落,我要它的命!”
站在李老头身后,安然无恙的李清落默默举起手:“姑,我在这,蛇没咬我。”
“……”
李兜兜眼睛瞬间由猩红变为清澈:“那被咬的是谁?”
祖孙三人,齐齐往稻田中央看去。
郭耀淡定地捂着自己的虎口,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
李兜兜傻眼了:“你怎么回来了?”
“不对不对,”她用力甩甩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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