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郭耀回答,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李清落,绘声绘色地还原起刚才的场景。
“姑,郭耀在你刚弯腰将手腕放在水里,等蛇自动游走的第五分钟左右就来了,他做手势让我们不要说话,他自己第一时间下水,一步一步极缓慢地靠近你。
我们以为他也懂蛇,就没有声张,你突然直起身子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蛇突然做出攻击姿势要扑向你的时候,他非常敏捷地将自己的手腕递上,蛇咬了他,你就安全了。”
李清落说完,郭耀刚好回到李兜兜身边。
他感激地跳到郭耀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哥,谢谢你救了我姑!”
郭耀的肩膀不受力,整个身子倾斜向一边。
“你怎么了?”李老头正好站在他身后,一把撑住他。
这个动作,正好抬着郭耀的胳膊,李兜兜抓着装蛇的丝巾,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到郭耀虎口上的红肿,一下子清醒了。
她把蛇往地上一甩,生生扑向郭耀的胸膛,头“嘎达”撞到郭耀的下巴,疼痛浑然未觉,一心只在意着检查他的伤势。
只见虎口上的两个牙洞正在冒着血滴,伤口附近的皮肤红肿一片。
她下意识带着指责的口气问李老头:“爹,不是说无毒吗?怎么伤口看上去这么严重。”
李老头被吼懵了,慢半拍地回答:“是无毒啊,就是普通的水蛇。”
李兜兜好似听不进去一般,她抬头,仔细观察着郭耀的脸。
肤色白中泛红,眼球没有明显失焦,但好像过于迷离,嘴唇轻微泛紫,喉结滚动不止。
也不知道从哪里判断的,李兜兜当即诊出:他中毒了!
她突然开始慌乱不止:“爹,快去借车!清落,回家拿我的药包,我先给他简单处理伤口!”
李老头和李清落一听“中毒”两个字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李兜兜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他们马上分头行动起来。
郭耀弱弱的“我好像没事……”的声音被湮灭在风中。
李兜兜像哄小孩一样让他站在原地不要动,拿来了她放在田边的水杯后,又蹲下来,解开一旁鞋子上的鞋带。
一通忙叨过后,她回到郭耀身边,扶他坐下来,然后单膝半蹲着,小心为他清洗着伤口。
“这个水是烧过的,勉强比生水少点细菌,我需要在你伤口附近把血水挤出来,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她一边安抚着郭耀的情绪,一边利落地进行伤口的处理。
待表面的血水清洗干净后,她迅速拿起鞋带,在伤口的上一个关节处扎紧。
“你放心,只要两个小时内能把你送到医院,你就会没事。”
一直没有说话,乖乖任她摆弄的郭耀,见李兜兜温柔地蹲在自己面前,额前的碎发因为太过着急,洒在了她的脸上。
他痴痴地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替她将碎发拨到一边,声音极尽柔软地问:“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
“嗯。”李兜兜专心观察着虎口的伤势,没太听清问题下意识应声。
郭耀抿着嘴展现笑意:“我也是。”
“是什么?”李兜兜总算抬起头与他认真对视。
她本以为会看见郭耀像以前一样,呆呆愣愣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郭耀这一秒坚毅无比的凝视,下一秒却口吐白沫往后躺倒昏厥的“盛况”。
“妈呀!”李兜兜吓了一跳,无比心大地撒开手,郭耀没了她的支撑,彻底瘫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正好压在那条蛇上面。
李兜兜定了神,一下子大惊失色:“救命啊!”
这声尖叫穿透百米内的空气,传至赶到半道的李老头一行人耳里。
李老头和李阿奶本就脚步虚浮,这下更是担忧得腿直接软的站不住。
几个小辈赶忙扶住,留下两个乡亲照顾他们,几个小辈由李清落带着,继续赶路。
众人紧赶着到了事发地,李兜兜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次和上次喝咖啡过敏不同,郭耀暂时没有休克的现象,但是他通身的皮肤却逐渐青紫,伤口肿的越来越厉害。
李兜兜抱着郭耀不停求救着:“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李清落认识李兜兜这么久,从没有看她如此崩溃无助过,他看的鼻子发酸,耐心安抚道:“姑,你快撒手,让几位叔伯们送他去医院,再晚要耽误了!”
李兜兜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了李清落的脸,终于肯放开郭耀,转而抱着李清落的脖子哭。
“爷,我吓死了,他上一秒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上次已经害过他一次了,这次要是再因为我出事,我该怎么跟他家人交代,呜呜呜,我该怎么办……”顶点小说
李清落将李兜兜揽在怀里,眼神示意其他人干净将郭耀送医院。
等郭耀被成功送上车,他才腾出心思安慰李兜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别怕别怕,他一定会没事的。”
李兜兜渐渐安静下来,从一开始的激动急躁,到最后只无声淌泪。
李老头和李阿奶与送郭耀去医院的那行人走叉了,待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时,只看到李清落和李兜兜。
“人呢?”李阿奶脸上泪痕未干,故作镇定地问。
见到李阿奶,李兜兜又哭开了。
“阿奶,对不起,郭耀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到的,要是他这一次有个三长两短,我把命赔给你。”
李老头见不得李兜兜这样,心疼地把她扶起来:“兜兜,你说这种话让我这个当爹的心里该怎么想,你放心,要是郭耀有什么好歹,爹替你偿命。”
“不,用我的命!”看着两位长辈这样,李清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亲耳听着老李家祖孙三人,争先恐后要把命给自己家,李阿奶内心:“……”
被吵的实在心烦,她将拐重重杵在地面上:“别说了!”
李兜兜被吓得打了一个嗝。
“那条蛇还在吗?拿来给我看看。”
李兜兜头脑终于恢复了清明,在地上搜寻到那团丝巾后,捡起来拿到李阿奶面前。
那蛇经过她手的摧残,又被郭耀后背压过,小命已经归天了。
李兜兜费劲地解开丝巾,李阿奶看了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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