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兜兜猜不准李阿奶叹的这口气,到底是郭耀没救了的心如死灰,还是郭耀不会有大碍的如释重负。
她心里直打鼓,几次深呼吸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阿奶,你这么灵,你现在可以替郭耀算算命吗,他到底会不会有大碍?”
李老头也十分关切,帮腔道:“是啊,提前算算,咱们好歹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帮人算命本是李阿奶的专长,更何况郭耀还是她的孙子,按理说她应该是很积极主动的,但反常的是,李阿奶拒绝了。
“短期内,一个人不能算命两次。”
这话一出,前所未有的愧疚感排山倒海般地向李兜兜袭来。
她的眼眶又有点红了,拉着李阿奶的手问:“我现在可以为郭耀做点什么吗,只要能帮助到他,我什么都愿意。”
李老头和李清落站在李兜兜身后,他们也很赞同她的做法,并且很希望自己也能出点力。
“这个——”李阿奶欲言又止,似是很为难:“还是算了吧,有点强人所难了。”
李老头作为长辈,代表全家表态:“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没有二话。”顶点小说
有了他的金口玉言,李阿奶掐着指,细算了半晌,沉吟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老李家祖孙三人,虔诚地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李阿奶娓娓道:“你们都知道,郭耀的脑子曾经受过伤,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西医的说法咱么暂且不提,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土俗,他这叫做丢了部分魂智。
我试过给他叫魂,但是效果甚微,请了神上身问后,神说郭耀的魂想要全部归位,全在一个‘破’字上。
之前我没有参透,但是郭耀上次过敏送医院后,他的状况好了不少,当时我就隐隐觉得,他的破机在兜兜身上。
因为只是一个猜想,所以我没有声张,这次他又因为兜兜再次进医院,如果你们想要救他,不妨验证一下到底破机是不是在兜兜身上。
如果验证结果证明破机的确是在兜兜身上,那么,他就有救。”
这种充满玄幻的,毫无依据的说法,放在以前李兜兜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但此刻,为了郭耀,她别无选择。
“我愿意为了郭耀试一试,”李兜兜无比坚定:“阿奶,你说,我该怎么做?”
李阿奶的眼睛无比明亮地看着李兜兜:“办法很简单,你带着这条蛇赶去医院,先把蛇给医生,辅助医生斟酌用药。
无论抢救结果如何,今晚你务必单独守着郭耀,如果明天早上他能顺利醒来,就证明你是他的破机。”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兜兜立马应承道:“没问题!”,然后将丝巾拿在手里:“我马上去。”
李清落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和李兜兜一起动身,他们两人走出了几步才发现李老头没有跟上。
“爷,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李清落回头问。
李老头摆摆手:“你陪你姑去,爷还有点事。”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事不宜迟,李清落和李兜兜没有多问什么,一心往医院急赶去。
他们走后,李老头总算找到单独和李阿奶说话的机会。
刚才李兜兜在场,他心里有一个疑问不好当着她的面问,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老姐姐,咱们当了大半辈子的乡亲了,有句话你得跟我交个底。”
李阿奶未卜先知,浅笑着把一抹心虚藏进脸上的皱纹里。
“你问。”
李老头开门见山:“如果郭耀的破机是我们家兜兜,会怎么样?”
李阿奶眼神闪躲,心里嘀咕着,果然上了岁数的都是人精,她大意了!
不该当着李老头的面说“破机”这件事的,李老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怕是不好糊弄。
她先轻咳了两声,婉转地说:“要是破机是兜兜,那么只要兜兜在,郭耀受伤的脑子就有可能恢复如初。”
“哦?”李老头转念问:“兜兜自然会一直在,就是不知道她需要怎么做才会对郭耀的恢复有帮助?”
这可算是问到梗节上了。
李阿奶先是打岔:“还不一定兜兜就是破机呢,到时候再说。”后又是推脱:“放心不下郭耀,要去医院看看。”
李老头何时见过她这种含糊其辞的模样,一看就有猫腻,他厉声打断:“直说吧!”
“越老的瓜藤越缠人!”李阿奶心里暗骂。
被逼的没办法,她只好坦言:“破机如果是兜兜,那么郭耀的生死,全在她的身上。”
天机不可泄露,话尽于此,已是罪过。
“我孙还没脱离危险期呢,你这老头休要胡搅蛮缠!”
不顾叽叽歪歪还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李老头,李阿奶甩甩手气呼呼地准备走。
李老头蛮劲上来了:“别走,话还没说完呢,你到底想让我们兜兜干啥!”
前路后路都被拦住的李阿奶,气恼不过,怒怼道:“能干啥,你说男女之间能干啥!”
李老头:“……”
他被这话噎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见他这个反应,李阿奶后悔莫及。
现在可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候,她有心想转圜:“不是,现在还不至于呢,你别多想。”
李老头却在经过了艰难的自我挣扎后,痛心疾首地做了决定。
“我同意。”
“真的吗!”李阿奶不敢置信,惊喜万分。
李老头的双眼饱含着无私奉献的精神:“虽然年岁不太匹配,但是为了帮助郭耀彻底恢复,我们家兜兜愿意做出牺牲。”
“牺牲?”
李阿奶觉得这种说法怪怪的,本想替郭耀吹嘘几句的,没想到,却被李老头抢断。
“兜兜大不了郭耀几岁,也还没有结婚,这事说出去本是很难听的,但是为了他的健康,我同意兜兜认他当干儿子。”
李阿奶:“……”她的表情差点直接皲裂。
“我是这意思?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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