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一场大雪，天空都洗干净了那灰蒙蒙的颜色，透亮得如同蓝色的水晶，躲在云层后面的阳光照射出来，暖得舒适惬意。
望下山的时候一直追问瑶衣服的事情。
本来他来没有多好奇，但随着瑶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什么衣服竟然让瑶瞒着他？
一定是好东西。
不怪望这么想，自从他在瑶这里拿走了夜光石后，对方有什么好东西都一脸记仇的样子，不告诉他。
望心思，等他回去问阿妈，一样可以知道。
*
石屋在自然灾害下，很容易发生一点意外。
三天的暴雪让日部落又损失了两座石屋，那是用来招待其他部落的人的地方，没有人住，被发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若不是有人经过，看到掉在地上的兽皮，恐怕还发现不了。
和谢栀的那个石屋一样，时间久远，那还是自从部落在这里住下就建立起来的，想来也有四五十年了。tj268.com
霖感慨一番，让人修葺一下，里面是融化的雪水，走了两步，就不愿再走进去。
“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很久了，连石屋都开始损坏，不经住了。”
发出这样的感叹。
“大家动作都快点，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又会变。”
而另一边，谢栀终于把棉被做好，打算给许久没见的崽子。
部落大部分人都来她这里换了棉花，她迟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等想起来后，连忙在这几天做出来，棉花塞的厚实，谢栀都快抱不住！
她连给啸做的衣服都暂时放下，专心把崽子们的被子做出来。
背着装着棉花的藤筐往外走，路上积雪被族人清理出一条路，一直往前走，没多久，谢栀到达了崽子们住的山洞外头。
还没进去，就听到吵架的声音。
“我不需要你的东西，松，你拿回去！”阿星拒绝道，小脸上都是坚持。
松：“我家里有，我阿爸给我换新兽皮，我把多出来的给你，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这么多，正好给你们用。”
阿星噘嘴坚持不肯：“这是你的东西，谁会嫌弃兽皮少，我们够用，不用你的。”
阿北站在阿星身后，没有说话，眼神却担忧地看着前面瘦小的身影。
他想起姐姐被冷得瑟瑟发抖也要把兽皮让给他们的身影，眨了眨眼，有点酸涩。
“你不需要，但是阿北他们需要啊。”松慌乱说道，“你看阿北的脸色，看着就不好，你就收下，我真的有兽皮！”
后面偷偷摸摸跟上来的小崽子互相看着对方，眼睛里都是对寒冷的惧怕，以及对那块蒙上一层灰色兽皮的向往。
尽管兽皮是别人不要的，对他们这些没人要的崽子来说，已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要我说这是松好心送回来的，反正也是他不要的。”
“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阿星不愿意。”
“阿星为什么不愿意？”
“不知道。”他们沉默了会，竟猜不到阿星的想法。
“她没有说吗？”
几个崽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对那块兽皮的渴望像是化成了实质。
最大的崽子突然开口：“这么好的受批评，怎么可能是不要的，如果是你你会丢掉吗？”
几个人齐齐摇头，大的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小一点的还有点懵懂，但见哥哥们不说话，也闭上嘴巴。
那边，阿星还在拒绝松。
她推开松递过来的手，兽皮上的绒毛擦过手心：“我们不能要，松，你把兽皮送给我们，你阿爸知道吗？”
松身体僵住，树当然不知道。其实自从树受伤，无法狩猎大型猎物后，家里的兽皮越用越少，他手里的这块兽皮还算好，能用。
这件事情是他背着树做的。
看着阿星冻红的手和脚丫，鼻子泛酸：“阿星，你等着，我一定会自己抓到野兽，把兽皮送给你。”
“我相信你，松。”阿星认真道。
圆圆的眼睛终于不再严肃，而是充满笑意。
松没有办法，只好拿着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舍不得离开，大声道：“阿星，你等着我抓野兽给你！”
松垂头丧气，抱着兽皮，像是在看着什么仇人一样，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块柔软的东西。
有些懵，审美点东西？好软，还会弹！
一抬头，一坨棕色的巨大的布映入眼帘，“这是什么？”还伸手戳了一下，惊呼：“好软！”
还想再戳，谢栀有些不满开口：“喂，别挡路啊。”
她什么都看不到，正好抱着东西进去，却撞到出来的松。
松一愣，看到谢栀挣扎着露出的脑袋：“你......你怎么在这？”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松看着她走进去的身影，就见谢栀已经把啊啊东西放在了集体山洞的石床上。
谢栀比划两下，发现大小正合适，要知道她是按照他们山洞石床大小做的，幸好她做了两条，可以用来换洗。
“谢谢姐姐......”阿星跟在谢栀身后，一脸激动，苍白的小脸都显得红润起来。
“手这么冰，没有兽皮衣吗？”瞧着幼崽们身上的衣服，谢栀脸色沉了沉。
出来阿北几个小一点的兽皮衣服还算整洁干净，其他崽子的不知道穿了多久，还一点都不保暖。
几个崽子露着脚丫，冻得红彤彤。
“有的。”
“那就穿起来。”
阿星犹豫，虽然不舍得穿上族人们送来的新衣服，但也知道谢栀生气了。
崽子们穿上后，明显感觉到暖意，没有那么冷了。
“等着。”丢下一句话，谢栀出去把落在外面的藤筐拿回来，里面剩下几个烤红薯。
“吃吧。”
阿星乖分掉食物，乖巧地吃着。
阿北看着人，像是好奇，又像是亲近，时不时看谢栀一眼，被发现也不躲，笑嘻嘻地露着两个缺了门牙的黑洞。
“阿北这是到换牙的时候了？”
阿北立即闭上嘴，不好意思地转过身，不愿意让她看见难看的门牙处。
阿星安慰弟弟：“嗯，阿北很快就会长出新牙，再也不会掉了。”
“长出牙齿后我就长大了！”阿北握拳。
“我会让大家吃饱！每天都穿新衣服！”
“笨！栀已经让大家吃饱了，我们有很多食物呢！”
“那我要更多更多的食物，永远都吃不完......”
听着崽子们的吵闹，谢栀笑了笑，没有插话，静静听着，直到——
“我们比你大，阿北，我比你早抓野兽。我这么聪明，也可以找到吃不完的食物。”
“我是最聪明最可爱的崽子！只有我才可以！”阿北争辩。
“我，是我！”
“是阿北！”
“不！......明明是啸的崽子最聪明！栀，你说是不是？！”
谢栀懵逼——不是，火怎么烧到我这里来了，我只是个看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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