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过，眨眼便快寒假了，过年也快了。
大街小巷纷纷开始添上红色，年味儿也一点一点地开始来了。
这一学期，大大小小地考了许多试。
大家的状态普通都稳定下来。
沈烨进步挺显著了，每一次都稳定班级第一，甚至还有几次已经过了华清和北城的分数线。
胡喆吉也有提分，但是远没沈烨耀眼，而且波动也不小。
最好时完全能到达南洲大学的分数线，不好时也会差个十几分。
但总体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高考越来越近，尽管是过年将至，大家也不太敢松懈。
还有几天就是寒假，胡喆吉又要面临一个情况，那就是他爸妈都来询问他：儿子，在哪边过年。
胡喆吉权衡之下决定在妈妈这边过年比较好，不用跑来跑去，能省下不少时间。
他的父母自然也支持他。
但是黄媛跟他说，自己要等到大年初三才能过去陪他，原因依然是要陪男朋友回老家。
这个男朋友是胡喆吉见过的她老妈谈得最长的一个了，好像也是最认真的一个。
胡喆吉说：没问题。
他支持妈妈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就算她不过来，也不过是少了一顿年夜饭而已。
寒假他和沈烨除了复习也还是复习。不过为了没有那么枯燥，他们经常换着地方。
有时候在家，有时候在图书馆，有时候去老白那儿，有时候去KTV开个包厢。
胡喆吉第一次带沈烨去老白店里时半休的某个下午。
店里客人不多，只有几个学生在二楼，看起来也像是来这儿学习的。
白从悲正无聊地吧台看书，见有客人了便有兴趣了，见客人还是胡喆吉，更开心了。
“你好几天没来了。”
白从悲放下书，注意到了胡喆吉身边一个高大的男孩子，看起来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胡喆吉笑着往手里哈几口气，揽住沈烨的胳膊，道：“热拿铁还是热美式？”
沈烨：“热美式吧。”他边回答着，眼睛边在那个男人身上扫了一遍。
白从悲也在打量着他，问胡喆吉道：“这是……？”
胡喆吉把沈烨拉到吧台前，介绍道：“我男朋友，沈烨。——沈烨，这就是窗户对面的邻居，他也是这里的店主。叫白从悲。”
“你好。”沈烨轻轻打个招呼。
白从悲笑道：“你好，喆吉经常跟我说你，你都不知道，快把你夸上天了。现在一见，果然很不错。”
沈烨挑了挑眉毛看向胡喆吉，表情里隐隐愉快：“你快把我夸上天了？”
胡喆吉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道：“我可没有~”
“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老白。”
白从悲和他握了个手。
胡喆吉带着他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沈烨道：“他就是《杏斋路》的作者，是吗？”
胡喆吉询问过老白的意见，所以很早之前就告诉了他老白的身份。
“是啊。是不是没想到，他起来那么年轻。”
沈烨：“确实，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你经常来这儿吗？”
胡喆吉道：“是，半休你有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写作业。”
——
今天的学习计划大概已经是完成了差不多了。
所以晚上时分，他和沈烨便到附近的公园里散了散步。
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老白。
胡喆吉告诉了他老白也是同性恋。
沈烨：“”
“他有另一半吗？”
胡喆吉说：“他的另一半去世了。”
“哦……蒋娟的原型是吗？”
说到这，二人都略带沉重。
“对。”
沈烨很是吃惊地知道原来真正的蒋娟是一个男人，当然，胡喆吉刚开始知道时也是震惊的。
这样看来，老白确实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沈烨想。
——
大年初二的晚上。
胡喆吉忽然接到了沈烨的电话。
“喂，沈烨。”
大年初二，胡喆吉的晚餐是清汤面。
“喆吉，我妈今晚去她男朋友那里住，你过来吗？”
胡喆吉停下筷子，忍俊不禁道：“沈烨同学，你想让我过去干什么？”
沈烨小声地说：“你……还没到我家住过，不是吗？”
“是吼……”胡喆吉意味深长道：“每次都是你睡我床……我还没睡过你的床呢……”
“你现在就过来吧，我给你打辆车。”
胡喆吉：“先别，我面还没吃完呢，你等我会儿，吃完我自己打车回去。”
沈烨：“别吃了，大过年吃什么面条。你现在过来，我给你做饭。正好我也没吃。”
听到沈烨说做饭，胡喆吉瞬间来了精神：“好啊！那我现在买菜过去。”
沈烨道：“不用，冰箱里很多食材，你直接过来就行。快一点，我们已经两天没见了。”
年初一和年初二沈烨跟妈妈和小姨回老家看外公外婆了，今天下午刚回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六秋都过去了。
“好好好……”胡喆吉轻声说：“我穿外套呢，现在就过去。我也想死你了，哎……真想现在飞过去亲死你……”
……
“叮咚……”
电话一挂沈烨就快速去洗了个澡然后等胡喆吉过来。
差不多是刚洗完，门铃就响了。
胡喆吉在门口搓着手，见沈烨头发湿哒哒就出来开门，道：“沈烨同学，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沈烨也觉得冷，关上门后就拉着胡喆吉：“进房间。”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们谈了这么些时间的恋爱，胡喆吉还是第二次进沈烨的房间呢。
我因为沈烨妈妈的缘故，平时他们都是窝在胡喆吉那的。所以胡喆吉也不经常来沈烨家里。
脱掉外衣后胡喆吉钻上沈烨的床。
他第一次睡沈烨的床，床上很整洁，只有被子和枕头。并不会像胡喆吉的床那样，衣服裤子随便乱堆。
“沈烨……你的床真软，还很香。”
胡喆吉深深地吸了口被子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沈烨吹完头发也钻进了被窝里，一把便抱住了他。
“二十九的时候刚洗的。”
为了获取更多的暖意，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手上的动作也不太老实。
胡喆吉笑道：“为了迎接我特意洗的？”
“你这样想也不是不行……”
“诶诶——你属狗的？那么喜欢啃我。”胡喆吉的脖子被他亲得发痒，边推搡他边笑。https://m.tj268.com
“嗯……”沈烨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他的身上了。
自从生日那晚过后，他们没有再**过。
由于都是第一次，沈烨的技术不太好，胡喆吉也挺紧张的，那一晚可把他们两人累的够呛。胡喆吉被沈烨折腾得去情况不太好，受伤了。虽然嘴上他说着没事没事，几天就好了。但是打心里还是对那次的疼痛有些畏惧。
现在过了挺久了，伤口早已愈合了。
他早看出来沈烨今晚有这个意思，但还是有点顾虑：
“阿姨晚上真的不回来？”
“放心，”沈烨道：“不会的。”
沈烨动作很急，但胡喆吉比较清醒：“可是……byt还在我那呢……怎么办？”
“别担心。”沈烨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俯身过去打开床头柜的最底下抽屉，拿出一盒新的。
胡喆吉看呆了：“不是……沈烨，你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不怕被阿姨看到啊！”
沈烨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道：“下午回来的时候顺道买的，没事，我妈不会翻我房间里的东西。”
胡喆吉叹了口气：“阿姨从小到大都那么放心你的吗？”
“嗯……”沈烨闭着眼睛，“我们开始吧，好吗？”
胡喆吉被他摸得挺舒服的，喘着气：“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是说给我做饭的吗？饭还没吃呢。”
“待会再吃。”
胡喆吉拿他没办法：“那……把灯关了？”
沈烨把房间的灯换成了小夜灯，道：“我喜欢这样。”屋内暖黄微弱的光线，像极了生日那晚。
胡喆吉低低笑了，被子下的双腿搭上他的腰，“从你。”
……
在七年后胡喆吉和沈烨重新想起来这一天的大年初二时，仍是会觉得恍然如梦。
那一晚，沈烨如此确定地告诉胡喆吉，沈灿灿不会回来。
可谁也没想到，可谁也没想到，沈灿灿在那晚和男朋友吵架了，还没有到男朋友的家里，他们在大街上不欢而散。
寒风凛冽的夜晚，沈灿灿回家了。
她在门边的鞋架上注意到了多出来的男鞋，这双鞋她在冬至那天见胡喆吉穿过，便知道吉吉是来家里找沈烨了。
她在门口调整好情绪，尽量不想让里面的两个小男孩儿在大过年的看到自己郁郁寡欢。
房子里灯是开着的，但客厅一片寂静，透过门下的缝隙，她看见儿子房间里开着灯，门也关着。
正是因为空气如此安静，所以房间传来的一点动静都传开得如此明显。
这动静十分奇怪，久久得还掺杂着弱弱的嗓音，不像是沈烨的。
沈灿灿越听越不对劲。
她不太想往那方面想，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除了想到是儿子在房间和别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情况。
沈烨已经十八岁了，长大了，这种事情也不奇怪，而且前段时间儿子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她也跟他说，要是双方都愿意的话，做好措施，也不是不行。
但是，门口的鞋不是吉吉的吗？她也没看见有其他女孩子的鞋呀。
难道是吉吉来过然后把鞋落鞋架上了？
“阿烨。”百般猜测之下，她还是决定去敲敲门。“你在里面吗？”
！
房间里的两人浑然一惊，胡喆吉更是差点失声喊出一句‘卧槽’，幸好沈烨迅捷之下捂住了他的嘴。
胡喆吉满脸惊恐，睁大眼睛望向沈烨，很明显是想问：怎么回事？阿姨怎么回来了？现在怎么办？
沈烨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跟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对，妈。你怎么回来了？”
沈烨无声清了清嗓子，冲门外道。
“哦……有点事，就回来了。你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是吗？你的朋友？”沈灿灿道。
胡喆吉更是惊慌，呼吸都不敢用力。
沈烨：“”
他妈既然会这样问，那便肯定是在门口听见动静了。虽然房门有隔音，但是他们都以为今晚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动静便闹得很大。要是再说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也太扯了。
沈烨倒吸一口凉气：“对，我……朋友。”
此话一出口，胡喆吉马上摇了摇沈烨。他这是要干嘛，居然告诉阿姨房间里还有人。
沈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慌。
沈灿灿：“是女朋友吧？”
“……是。”
沈灿灿蓦地皱起眉心，“哦……那……你让你的女朋友跟妈妈打个招呼好吗？”
胡喆吉：？！
沈烨：……
他贴着胡喆吉的耳朵，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你鞋还在门口，我妈肯定怀疑了。你……把声音夹尖一点？”
明明是冬天，也没开暖气，胡喆吉觉得背上汗涔涔的。
他害怕，很害怕。
要是被阿姨发现自己和沈烨在他们的家里**，被阿姨知道自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儿子搞对象。
他怎么沈烨妈妈面前做人，怎么跟这个对自己那么好的阿姨解释？！
“怎么可能，我做不到！要是说了话阿姨肯定就听出来了……”
胡喆吉也用极低极低的声音，焦虑万分。
沈灿灿听里面久没动静，催促道：“阿烨？你有在听吗？”
“妈……算了吧，他比较害羞。”
沈灿灿：“哎，没事的，迟早要见的嘛。你让小妹妹喊句‘阿姨好’就行啦。”
沈烨：……
胡喆吉：……
这下可以完全确定，沈灿灿是怀疑了。
沈烨只能继续僵持：“妈……明天吧，好吗？明天我带她见你。”
胡喆吉的心早已悬到空中，怎么闹心的事儿怎么偏偏在大过年发生了。
沈灿灿听儿子百般推辞，心里不淡定了。
“不行，阿烨，你让我听听你女朋友的声音。我不干涉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但是，你让妈妈听听她的声音。”
她的语气认真起来了。
沈烨心乱如麻，默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妈……你这……又是何必呢？”
沈灿灿面露韫色：“你们这又是何必，打个招呼都扭扭捏捏。是不是因为在你房间里的不是你女朋友？是吉吉是不是？我在门口看见吉吉的鞋了。”
完了……
胡喆吉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们两个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深知逃不掉躲不过，但是他们一直希望这一步慢一点到，慢一点慢一点……
但前面的路太过顺畅，他们沉浸在平路中忘乎所以了。一下子遇到了障碍物便慌神地不知所措。
“妈，不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这一句话，似是溺亡前最后一声无力的挣扎。刚才沈灿灿话一出口，他便大概预料到了今晚的结局。
是啊，他妈肯定在想，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可能是胡喆吉。
那可是个男的！
要是今晚在那个房间里的是女孩儿，不管是哪个女孩儿，都没问题，她都会很欢迎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但是，为什么？
她现在如此紧张和生气。
空气沉寂良久，沈灿灿的声音随着寒冷的空气也渐渐降下温：“阿烨，不管你房间里是谁，不管你们正在干什么。马上收拾好，然后打开门。”
其实房门并没有落锁。
但是沈烨知道，沈灿灿是不会突然闯进来的。
到了网破之际，胡喆吉表情倒淡定下来了。
他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了三个字给沈烨看：
“怎么办？”
沈烨拿过手机，回复了两个字：
“面对。”
他们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凌乱的场地，沈烨站在门边握着把手，看了看胡喆吉，无声地问他：准备好了吗？
胡喆吉在他身后，紧紧揪住沈烨的衣角，点点头。
门打开了，房间内依旧开着夜灯，光线昏暗。
果然，房间里确实还有其他人，但是，哪是什么女朋友。
那个人她还会不认识吗？
就是胡喆吉！
“天呐？”沈灿灿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往垃圾桶里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你……你们，吉吉，你和阿烨，你们在干什么？”
胡喆吉此生从未这样难堪过，难堪到脑子一片空白。
“阿……阿姨……”
沈灿灿：“别叫我阿姨！你说，你们在干什么！”
沈烨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这样恼火这样粗鲁地吼过别人，而且是在吼自己的男朋友。
“妈……你别这样。”沈烨面如土色，制止她道。
“沈烨！”沈灿灿语气依旧尖锐，“你……你知不知道！你……你们这样……你们在搞同性恋啊！沈烨！”
沈烨缓缓抬起头，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见妈妈对自己这样严厉地直呼大名。沈灿灿平时惯是温柔的，忽然生气起来，语气客观看来也不算十分凶狠。但是这是从小到大沈灿灿对儿子最凶的一次。
他沉着脸，一字一句：“没错。我们就是同性恋。”
“”
……
沈灿灿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怎么可能。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沈灿灿马上平静下来。
她压抑着晚上与男朋友吵架后的烦闷，也压抑着刚才看到的一切乱象，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阿烨啊……对不起，”她道：“妈妈刚才凶你了，跟你道歉。但是……话不可以乱说的。你……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你以前是喜欢过女孩子的不是吗？你还跟我说过的。初中的时候，你忘了吗？”
“以前我喜欢什么现在我喜欢什么，这中间一定要有关联吗？”沈烨暗自握紧身边人的手，“我喜欢喆吉，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性别。你不是也说过同性恋是正常的吗？小姨你都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行？”
沈灿灿五官仿佛被震碎般凌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行。沈烨，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和女孩儿谈恋爱了吧？你这样……又喜欢男的又喜欢女的……绝对不行！任何人是同性恋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又喜欢男的又喜欢女的……一会儿对这个女孩好，一会又和那个男的暧昧不清。
这不就跟祁铮一样吗！
为什么？
为什么她和祁铮生下的儿子也这样，是遗传吗？
但是，祁铮害了多少人啊！
她绝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步他后尘。要是沈烨真的和男的在一起，每当看见他们，沈灿灿就会想到祁铮，会想到当时祁铮抛弃自己而去宠爱的那个男人。
真恶心！
沈烨：“”
沈灿灿：“你们才十八岁，我知道可能是一时新鲜。但是，沈烨，你们必须马上分手。”
沈烨的语气平静而又坚毅：“不。妈，我绝对不会和喆吉分手。”
“你……”她从小到大从来没逼过沈烨做任何事，所以，沈烨不会接受她这样强横的要求。她转而看向站沈烨身后的胡喆吉：“吉吉……”
还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胡喆吉却听得头皮发麻。
“你……和阿烨分手吧，好吗？”
沈灿灿依旧是那么温柔。
“阿姨不太清楚你的情况，但是……你…你和阿烨是不合适的。阿姨什么事情都可以支持你们，但是这件事……不行的。你……你跟阿烨分手吧，好吗？算阿姨求你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抑制不住哽咽起来。她想起来那段往事，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往事。
胡喆吉不敢去看她的脸，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似要冲出胸膛：“我……阿姨……我……”
他没办法开口，没办法说自己不想分手。
沈烨感受到了胡喆吉的无助，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带喜欢的人逃离这里。
“沈烨！你们去哪？！”
沈灿灿见沈烨拿上手机拉着胡喆吉径直出门，追上去喊道。
“妈，今天晚上不适合说这些。我们先走了。”
他们已经到了门外。
沈灿灿：“不行！回来！我不许你再出去了！不许你再去他家里住！”
在他最顽皮的年纪她都没限制过儿子出门玩耍。在懂事成年后，沈灿灿才第一次这样严词禁止他走出家门。
可是，她的阿烨早就长成了高大的小伙子。她就制止过这样一次，儿子却头也没回地带着人走了。
只留下了一声：“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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