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名唤花阙,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温子灏,“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只要我办得到,我都答应你。”
说着的同时,她的贝齿咬住了红唇,垂在身侧的素手抓紧了裙裾——千万不能让风沧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陪我,我就……”温子灏靠近花阙,一手穿过薄如蝉翼的白纱,准确无误的擒住花阙的下颚。触感有些僵硬,与寻常之人的略显不同,这让温子灏有些纳闷的皱起眉来。
“没想到这种货色也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低沉染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合时宜的响起。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温子灏转头望去。
就见身穿乌色玄文云袖长袍的男子款步而来,腰间系着碧绿通透的玉坠子,垂落而下的几缕流苏随着走动间而轻轻飘动。他的身后是笼罩着橙红色的天际,骄阳随着滑落至阴暗角落,只留下几许光辉,如一只能毁天灭地的利爪,生生将那抹光辉撕碎。
透过帷帽垂落而下的轻纱望去,花阙看见了那俊朗的轮廓,虽在这层薄纱的遮盖下,看得不是很真切。可这个人,这个声音,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挥之不去。追逐着,纠缠着,至死不休……
“花阙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很难不让人心动,风沧先生是舍不得割爱?”话是对风沧说的,温子灏的视线却牢牢锁在花阙的身上。
“只要她愿意,你下得去嘴,我没什么意见。”
又是如这般戏谑的语调,嘴角邪气的上挑。花阙银牙紧咬,狠下心来,抬手推了身前的温子灏一把。
不过稍纵即逝,那双手重新收拢进宽大的云纹刺绣的衣袖之中。温子灏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没有去责怪花阙的不识时务,风沧眸光扫去之时,瞧见的是温子灏惊恐的眼神,他满意的勾唇一笑。
温子灏僵在了原地,挺拔健硕的身体跟着颤抖着——他刚刚看见了什么!那只手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活人的手……
与京城名门闺秀的纤纤素手不同,那只手干瘪没有血肉,只剩下枯骨!
温子灏从短暂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迎上的是风沧眼中的戏谑。他怒火升腾,指着花阙的背影,“风沧!你让这种恶心巴拉的怪物住进我的府中,你……”
“她的身份可比你尊贵多了。”
见风沧眼底深处残留的一丝冷芒,清凉的晚风袭来,温子灏身上的衣裳本就宽松了些许,这些风无孔无入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如兜头灌下的凉水,平白无故的瑟瑟发抖起来。颐指气使的语气消失了,不敢继续造次。
风沧冷笑一声,走到花阙的面前,“上哪去了。”
“没……我没去哪,就随便到处乱转。”
就在花阙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她骨瘦如柴的脖颈,将她整个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你能这样活着,全要仰仗了西凉。”
“我知道。”花阙闷声答着。
她本就形销骨瘦,除了这张往日清丽的容颜,脖子以下部分,只剩下一具骨骸。她没有任何的知觉,感受不到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更没有死亡的气息。
花阙被迫徘徊在这茫茫人世间,她敌不过风沧,只能无力的苦笑——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早就厌倦了,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微风轻轻拂动挡住她面容的薄纱,明明晃晃间,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似乎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痛,似乎还有着一股恨意,恨入骨髓,却无能为力。
风沧突然就松开了手,花阙的身子轻得如同纸片,飘飘荡荡掉在了地面上。
“我要进宫一趟,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宫中灯火通明的。南边僻静的院落里,拂苏的屋子中,那个包袱被放在了圆桌之上,沉吟了片刻,拂苏选择拆开包的密密实实的包袱。
在屋中烛光的映照下,一块四四方方的印章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上方还盘着一条气吞山河的金龙,栩栩如生的,极其的龙威燕颔。
“这是块印章啊。”边说着,苏霁风还伸手要去触碰,却被拂苏眼明手快的挥开。
“你咋这么没有文化呢,这分明是玉玺,你瞅瞅这上面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拂苏修长的指尖指着玉玺上龙飞凤舞的字,接着有些费解的说,“不对劲啊,我也在温老头御案上见过玉玺,和这块是有点不像。”
“是前朝的。”白灵汐冷不丁来了句。
“前朝?”苏霁风来不及思忖过多,先面露崇拜的看向面色不改的白灵汐,“灵汐前辈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博学多才啊。”
拂苏朝溜须拍马的苏霁风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还想着拍马屁,瞧把你能的。”之后话锋一转,“你该想想,那姑娘手中为什么会有前朝玉玺。”
说完之后,幽眇深邃的眸光落在了白灵汐的身上——看来又跟灵汐儿口中的温璟脱不了干系了。
苏霁风试探性的猜测,“难不成她是盗墓贼出身?”
“盗墓贼要是丢了千辛万苦得来的宝物,会看都不看一眼就跑掉?”
少顷,拂苏才若有所思道:“我倒觉得可能是前朝的后人。”
见苏霁风和白灵汐看向自己,才继续分析,“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她会不会是前朝的人,而且我敢断定,她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若是前朝的后人,留存至今,倒是有些古怪了。所以,是从前朝流窜至今的冤魂厉鬼,倒是比较可能。
“找你?要回玉玺?”
拂苏没有正面回答苏霁风,而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了圆凳上,“看来不用去前朝的仓库找线索了,就坐等她找上门好了。”
而就在这时,温子宸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拂苏腾地从圆凳上站起身来,赶紧将那块玉玺随便包起来,放到了床底下。
但瞬息之间,温子宸已经进屋了,他看着站在床边的拂苏,又看了下天边的弦月,奇怪地问,“四皇兄这是要睡了?”
“是啊,我忽然有点困倦。”拂苏顺势就坐在了床榻上,还像模像样的伸了个懒腰。
温子宸眨眼继续看他去,“这才刚入夜,不过舟车劳顿也再所难免。只是……”
来了!
拂苏屏气凝神,唯恐温子宸看见了那块玉玺,然后盘问一番——他总不能说那块玉玺是凭空捏造的吧?对了,可以说是伪劣仿冒品。
温子灏在拂苏冷汗涔涔的时候,视线环顾了屋中一圈,歪头看他,“四皇兄睡前习惯有人陪着?”
苏霁风站在一处,只觉如鲠在喉的,因为——灵汐前辈好歹是个姑娘家,虽然她是只狐狸,可他呢?就彻头彻尾是个大老爷们啊,拂苏这小子睡觉前让他在这候着,稍微联想一下是不是就很奇怪了?况且这是他的情敌好伐!难不成拂苏躺中间,他和灵汐前辈各躺左右边?不行,画面太美了,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
“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了。”
就在苏霁风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听见温子宸忽然惊呼一声,屋中其余三人心中跟着咯噔一响!
“四皇兄,你居然……你怎么可以这样!”
行迹败露了,拂苏也没打算继续假装下去,站起身来,来到了温子宸身旁,有些认命的说,“还是被你发现了,那边那个谁,咱们是兜不住了。”
“四皇兄你还想继续偷偷瞒着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好吧,我有错我有罪。”
温子宸的连番控诉下,自知理亏的拂苏,只能老老实实就承认错误。
“你居然有唐伯虎的真迹!能不能借我赏几天?”
“啊?你说的是唐伯虎的真迹?”
不等拂苏从错愕中缓过神来,就见温子宸身形极快的蹿到了画作之前,目光热忱的打量着,抬手想要去触碰,须臾又缩了回去,似乎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这幅真迹。https://www.tj268.com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他们说的都是两码子事?
温子宸奇怪的转头看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不妥之处?”
“当然没有,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拂苏长长松了一口气。
接着抓住了白灵汐柔软的小手,拉着到挂着真迹的墙边。途中还嫌温子宸挡住了碍事,顺带伸出空余的一只手推搡了一把。
“灵汐儿,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绝对是如假包换!”
被拂苏推搡了一把,温子宸也没有半分的恼怒,而是凑近了观看这幅真迹,“这真迹是真的,我有生之年,可算见着活的了。”
而站在一旁的苏霁风嘴角微微抽搐着,只因他想起了在青石镇的一件小事情——那灵韵前辈哪幅真迹岂不是假的?
只不过是稍微联想了下,他的眼前就浮现出白灵韵气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她本就喜穿一袭红裙,这下子绝对有好戏瞧了。
可惜的是,他远在京城,瞧不见白灵韵火冒三丈的样子了。思及此处,苏霁风唉声叹气——还想着给师尊出口气呢,看看灵韵前辈是怎么出洋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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