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锐利的眼仿佛也血淋淋的，眸底涌动着浓黑潮水，沉淀逼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跟他一句话都没说。”她缓了口气，“他大概是在说从前做过的交易。”
谢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半晌才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语气似最锋利的刀：“是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余情未了，勾得你回想起往事了。”
姜眠脑子里还没想起来她喜欢过陆崇明，谢妄就又被自己话刺激到似的神色冷下来，手穿过她腰肢搭在后背上一抵，轻而易举咬着舌堵住她未尽的话。
他不是姜眠勾勾手扯扯绳子就跟着跑的人了，该只做些合衬他心意的事，她说不出好听的话干脆就闭上这张嘴。
光晕晃动着迷住双眼，缠绕呼吸比体温还要滚烫反反复复吮过，姜眠腿被谢妄膝盖抵着连同裙摆上的山茶提花都皱起来。
谢妄慢慢磨着侧过头去吞缠着茶香，下颚连着脖子线条本能绷紧，手指早就抵着薄薄脊背那道线游离。
她牙齿打颤，直到连最后一丝血味都被搜刮得到什么都没了，喉结咽动间他才喘口气稍后退一步，尤其蛊人的脸停在姜眠面前。
他舌头抵在腮边顶出形状，不近人情的脸欲感愈发夺人眼目，腿慢慢屈起。
“你回想往事也没用，陆崇明现在只是个上下跳窜的小丑，他已经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他刚刚正是在给姜眠剥开看陆崇明的无用。姜眠瞳仁仿若被夏日的薄雾沾湿显得尤其湿漉，两人目光短暂触碰，算不清楚的吻令氛围更加迷离，谢妄喉结滚动，放开她去开车。
车厢里有些热了，姜眠稍稍松了下衣领转头看向窗外。她粗略看了眼企业微信里的工作消息，想起林助理被独自留在陆家处理有些收尾的事，谢妄连去墓地给生父送捧花都没送。
仿佛看出她所想，谢妄冷声开口：“没必要。我跟他不熟。”
他今天完全可以回都不回一下陆家，只因着姜眠突然改变了主意。本来还想带她去姜建国或她继父那，那里的房子都换了人那两个男人也过得不好，后来再一想算了，好像多在乎她似的。
“那我们要回去了？”他不是说回江城就是陪他去个地方吗。
谢妄瞥她眼：“谁说我要来的是这种地方？”
目光路过她艳红唇珠，谢妄眼眯了下：“奶奶在等我们。”
原来是回去看奶奶，姜眠坐直了些对着后视镜整理衣领，问他：“那为什么还要让林助理先带我去陆家。”
谢妄喉间溢点冷哼：“这不是怕有你朝思夜想没见到的人。”
阴阳难辨的语气，姜眠在镜子里看他眼，到底还是为着他补上一句：“没什么要见的。我和他也不熟。”
谢妄没说话照旧懒散开着车，日光落在他脸侧照得线条愈发成熟肆野，脸还是冷着的，又好像好了许多。
…
姜眠离开的那一年，谢妄徘徊在两个家庭之外拙劣找着自己的位置。
谢奶奶在那次差点被吓到之后就被谢妄带着去全身体检，身体其他指标都还合格只是心脏隐患不容小觑，要是没有姜眠那一下出现真让陆崇明叫去的人下手了，是肯定要出事的。
谢妄为着这事生生把陆崇明搬不上台面的手段捅到陆平面前，那是他第一次面对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旁边陆崇明的母亲再阴阳怪气维护陆崇明他只当没听见，居高临下俯视着陆平病躯。面对隐含期盼的病躯他目光漠然没有一丝波动，只要一个说法。
陆平虚弱看着这个陌生却又隐约能看出他目前眉眼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替他骂陆崇明，但不可能真的罚陆崇明什么，他母亲不会容忍的。
谢妄拿到一大笔钱回家，比给姜眠的那笔大很多很多，他回去的时候嗤笑姜眠目光短浅连投资都不会，坐在奶奶面前抖出那些现金把老人家吓得够呛。
身世被摊开，奶奶沉默很久，突然感慨说了句：“奶奶对不起你。”
“要是我不插手，你是不是就会被认回。以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也不用跟着我吃那么多苦喽。”
谢妄丢开陆家的那几页文件给老人家捏着肩，听了这话浑笑声：“您不把我捡回来，我那天就冻死了。”
“诶你这孩子，别乱说话。”谢奶奶连忙做了个驱散的手势，眉头却是舒缓不少，长叹声。
“一切都是命里有贵人啊，”奶奶感叹着，又想起那天的险境，“那医生还不说吗，那天要不是那小姑娘还有你那两个朋友来帮我我就要出事。你都好好谢人家没有？”
谢妄动作一顿，眼帘垂下去：“谢过了。”
后来谢妄收敛了些脾气像模像样拿到几个成绩，谢奶奶都还觉得是好同桌的功劳。
时至今日，谢奶奶依旧记得她。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姜眠打个盹似的恍惚，她不过如观音挥动柳梢枝头落下的一滴水，却是可以被人记得这么久的。顶点小说
感情不过是任务之中衡量利用的选择，可落在人心上也是这么沉甸甸的。
谢奶奶人闲不住平时偶尔也推着小车去学校门口转转，谢妄越来越有钱她也不乐意换个大房子，就在胡同里和相伴了这么些年的邻里住着就很开心了。
谢妄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奶奶刚好做完一桌菜，见到姜眠就笑呵呵牵着人手：“是不是姜小同学啊？”
“谢奶奶好。”
姜眠长开许多，纤细眉眼干净又柔和，黑发长裙中间束着收紧的腰线无可挑剔，看着是个再干净舒坦不过的小姑娘，谢奶奶看着就高兴。
“这么些年你都没怎么变，奶奶一眼就认出你了，水灵水灵的，来快进来。”
“你刚从池市回来吧，我都听那小子说了，你考去池市很好的一个大学。哎呀奶奶那个时候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的，没少跟他说要向你学习，还不是只让他学到点皮毛。”
姜眠被牵着往屋里走，有些僵硬地回头看谢妄一眼，他却跟察觉不到似的把钥匙放在玄关上，抽两把椅子摆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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