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香料的事情，小六不出半个时辰就弄清楚了，等他再次掠到穆尘萧跟前，还得到了穆尘萧诧异的一眼。
因为小六调查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还因为他是顶着脸上红彤彤的一巴掌回来的。
小六心里委屈地很，他不过是就轻避重提了一嘴王妃现在的状况，顺带质疑了一句青禾对王妃的程度，就被一巴掌扇了过来。
以他的身手躲开是完全没有压力的，可见到青禾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一愣神就没躲开。
顶着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小六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没躲过去呢。
小六抬手摸了摸自己俊脸，把在青禾嘴里套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都交代给穆尘萧。
“青禾姑娘说，那些香料都是王妃尚在江南时，一位借住客送给王妃的礼物，王妃闻着觉得味道不错便收了下来。”
穆尘萧掀掀眼皮，“借住客？”
小六点点头，说道：“那时江南正逢大雨，不宜赶路，客栈早在雨下来时便没了空房，无奈之下那位借住客便敲了王妃家的门，说是避雨，待大雨停了便走，本是打算住一晚就离开，可不曾想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说到此处，小六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的补充，“那位住客觉得多有叨扰，便把自己制成的香料送给了王妃，说是价值千金，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才研制而成，外人想买都买不到。”
可不就是买不到，蛊毒的药引可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香料，也是难为那些人了，为了让王妃收下，硬是融合出了多种味道。
王妃那时也才十一二岁，虽不喜走动玩耍，但也是开始爱美的年纪，对香香的东西自然是无法拒绝，再加之小孩子对朝自己面色和善的人生不出什么防备心，很顺利地就让对方得逞了。
也不知是什么仇，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黑手。
小六在内心狠狠地唾弃了一番。
穆尘萧垂下眼帘，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问道：“那个借住人是谁？”
小六摇摇头，“时间太过久远，暂时查不出来，兴许要过些时日才有眉头，对了王爷，青禾姑娘说，那位住客给王妃香料时，她也在场，迷迷糊糊记得住客长什么样，还给属下画了一张相，就是……就是……”
小六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好把画像拿出来，让王爷自己看。
青禾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圆，下边是无数短线，估摸着是胡子，圆里边画了三个眼睛，应当是鼻子和嘴巴，最显眼的是中间画的大鼻子，额头上交叉在一起的短线，不知是什么东西。https://www.tj268.com
穆尘萧垂眼望着青禾画出来的住客样貌，沉吟片刻，给小六塞了回去。
小六卷巴卷巴纸张，塞进怀里，“只不过青禾姑娘虽然画得比较抽象，但是一边画一边说的，属下还记得青禾姑娘的形容。”
穆尘萧示意他说。
小六把青禾说的话复述出来，“青禾姑娘说，那位住客长了胡络腮，鼻子很大，眼睛很小，嘴巴很厚，眉毛粗粗的，扎了发髻，看起来很邋遢，但是又干净，起码没到让人嫌弃的地步，最显眼的是脑门上有一道疤，望着是新结的，应当是最近弄到的。”
小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确定那个疤还有没有。”
穆尘萧抬手揉了揉额角，“去找一个画师，把住客的大致相貌画出来。”
“好的王爷，”小六问道：“要带上青禾姑娘吗？青禾姑娘是除了王妃，唯一一个见过住客的人，带上的话或许能更精确的画出来？”
这话有点不对，除了青禾姑娘，还有王妃的外祖父见过住客，但是外祖父可请不来王妃，小六直接给排除在外。
穆尘萧望了眼小六脸上依旧通红的巴掌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
小六被穆尘萧的目光看得一僵，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登时就开始龇牙咧嘴。
好疼。
权衡了一下利弊，小六选择把画师掳……啊不，请回王府。
行下告退礼，小六开始行动，顺手把门关上。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穆尘萧静静地望着程初月，半晌，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别人给什么你都收！”
听着是呵斥，但手上的力道却小的很。
程初月不知梦到了什么，露出傻傻的笑容，她翻身抱着枕头，睡得好不香甜。
穆尘萧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给她擦了擦汗，又掖了掖被角。
一个时辰以后，程初月在幸福快乐的咸鱼梦里幽幽转醒，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穿过眼皮的落进眼中的光线，而是手脚发麻，身体动弹不得。
程初月：“！！！”
程初月惊讶地瞪大眼睛，下一秒又被窗外强烈的太阳光线刺激地闭上眼睛，生理泪水洇湿眼眶。
但程初月顾不上眼睛的疼。
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
我哔——瘫痪了？？！！
不是吧？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我就全身不遂了？！
程初月心内的震惊冲刷了她手脚还在发麻的感觉，以至于穆尘萧的手碰上来了时，那种触电般的酸爽直冲到她的脑海，麻得她浑身一抖。
她下意识想躲开，但现实是她一厘米的距离都没移动。
程初月被激地鼻子发酸，眼眶霎时红了起来，她睁开眼，氤氲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可怜兮兮地望向穆尘萧。
程初月的声音发抖发颤，“王爷……你别碰我，我手麻……腿麻，全身都麻……”
她这会儿是明白了，她就是睡觉姿势不对，血液循环不同，才会手脚发麻。
程初月硬邦邦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一旦动了她就控制不止那直冲脑海的酸爽感，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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