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萧难得听话的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望着程初月，似在欣赏程初月的窘状。
时间差不多了，程初月深吸口气，慢慢调整自己的姿势，可她费力了半天，她的腿还是分毫不动，甚至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和呼吸困难。
程初月：“……！”
这不是要遂了，是要死了吧？
穆尘萧好笑地望着她的表情，伸手帮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王爷……”程初月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想了想，好像太直白了点，程初月改口道：“……我是不是病重了啊？”
这种不能动弹的感觉，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和她上辈子的濒死感受一模一样，只是简单的动个手指都不行。
但是，和濒死的感觉又不一样，她现在的脑子清醒得很，什么想法都没有。
唔……回光返照？
程初月眨巴眨巴眼，想出了一种可能。
穆尘萧望着程初月淡漠的表情，听着她平静的语调，心里蓦然一空，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紧握，下一秒又松开。
“没有，”穆尘萧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穆尘萧半天没说出下面的话，程初月慢慢吸了几口气，主动问他，“王爷你直接说吧，不用怕我接受不了。”
穆尘萧压下眼皮，突然伸手在程初月脑门上崩了一下，唇角轻掀，“月儿方才在想什么？和本王说说？”
程初月对上穆尘萧幽深的眼，慢吞吞地开口，“……疼。”
穆尘萧敷衍地给她揉了揉，笑意不变，“说吧月儿，本王听着呢。”
这种时候若是说实话，那可能会产生她目前还承担不了的后果。
程初月精准的捕捉到危险信号，虽然她没搞懂为什么说实话会有危险，但她本能的趋利避害。
“就是在想，我若是病重了，积极配合能不能治好啊？”
程初月的声音很低，虚弱无力，风一吹就能把她的声音掩盖下去，听在耳里像是心虚不敢说。
为了增加话语的可信度，程初月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一瞬不瞬地盯着穆尘萧。
可惜她才睁了一会儿，就觉眼睛发酸，眨了几下，残余的洇湿将她的双眸衬得水润无比，像是在哭。
穆尘萧没戳破她的谎话，只是伸手，在她殷红的眼尾重重地抹了一下。
程初月下意识闭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穆尘萧还未离开的指尖，直扫进男人的心底。
本就不大的怒气被一下戳破，穆尘萧收回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总是拿她没办法的。
程初月见穆尘萧不抓着她想什么的事情不放，转回一开始的话题，“所以王爷……我这是怎么了啊？”
穆尘萧学着程初月虚弱的语调，“中毒了啊。”
“……”程初月谴责他，“不许学我！”
谴责的语气在程初月的虚弱加成下硬生生说成了撒娇的语调。
程初月：“……”
好恨啊。
程初月放弃挣扎，问道：“我中了什么毒？我怎么一点中毒的感觉都没有。”
程初月眨眨眼，感受了一下依旧不能动弹的手脚，补充道：“我是指刚中毒时，不是现在……”
穆尘萧轻笑一声，不再逗她，避重就轻道：“那毒会让你浑身无力，等过段时间便好。”tj268.com
程初月“哦”一声，问道：“除了浑身无力就没了？”
她现在还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心里还慌慌，总感觉她的身体要发生什么大事。
“有。”穆尘萧支着下巴，“好像还会咳血来着。”
“咳血？”程初月心情稍稍激动，下一秒，她喉间一痒，轻咳出声，“咳咳咳……”
穆尘萧眉头一蹙，弯腰把程初月扶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动作轻柔地给她顺背，盯着她的神情有些紧张。
好在程初月只是轻微地咳了咳，没有吐血的意思。
程初月万分不解，“解毒还有后遗症？”
穆尘萧颔首，安慰道：“都是正常现象，王妃不必忧虑，不日便会痊愈。”
若不是穆尘萧说得认真，程初月都要怀疑，她这不是解毒的后遗症，而是中毒的症状。
程初月忧郁地叹出口气，接受自己目前脆弱无比的设定，“好吧。”
这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吗？程初月想着，好在这只是暂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只不过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啊？中的又是什么毒？是谁给她下的毒？
程初月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脑子里回忆着最近接触的人。
想起一个名字就划掉一个，都认为不太可能。
毕竟她接触到的就那么几个人，要是真给她下毒，一查一个准，谁会这么想不开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梦里那个黑衣人。
只不过梦里怎么给她下毒？又不是梦境照进现实。
程初月想不出，只好问穆尘萧。
穆尘萧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正面回答，只说：“月儿就是吃了某样不该吃的东西，和正在喝的药起了冲突，因为几天没喝，毒性就显现了出来。”
程初月用脑袋轻轻地撞了他一下，“所以你那时候不让我喝药，就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中毒了？”
穆尘萧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夸道：“月儿很聪明。”
程初月一点也不虚心的接受了穆尘萧的夸奖，笑道：“这是自然。”
靠在穆尘萧身上好一会儿，流失的力气渐渐回来，程初月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脚。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想下瞥。
王爷以前坠马醒来，发觉自己的腿不能动了，是什么心情呢？
惶恐，无助，不安还是害怕？
程初月眨眨眼，控制着自己的手，放在穆尘萧的腿上，轻轻碰了碰，又戳了戳。
穆尘萧呼吸一滞，极力控制着不让腿部肌肉紧绷起来，他伸手攥住程初月的手指，沉声问道：“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程初月抬眼望他，语调微颤，“王爷，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啊？”
穆尘萧抱离程初月的动作一顿，压下眼皮，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疼，是为他升起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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